第八十五章 佛系混子(2/2)
昭阳公主拿到账本的时候都惊了,连俸禄都登记在册。
“公主,这是咱们老爷账目,除去他每月自留二十两银子之外,都在这上头了。老爷把铺子也都转到您名下了,成亲之日所收的礼另成一册都交给您。”管家把账目举到头顶递上去。
“这。”昭阳公主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转头看向她夫君。
“都收着吧,不多,劳累你打理了。”凉长长没想到自己还有赚钱养老婆的一天。她对不起公主,公主也不少她么点物质,她想做的是用这一点来表忠心。绝对绝对不会在外面养小老婆的!
“好。”驸马体贴,她还能说什么呢?她现在只想感谢当初自己没有犹豫帮他瞒下那事,找对人来依托了。驸马当的起她声声夫君。
成亲第一天,昭阳公主就成功掌握了这府上的经济命脉。这事儿传到皇后耳朵里,把皇后都愣住了。随即落泪,自己的宝贝女儿没找错人!
三日回宫里去回门的时候,皇后对凉长长可好了。凉长长还莫名,但是她心大也就受着了。大概是爱女儿,所以爱屋及乌吧。
皇上给了半个月休沐日,凉长长在家呆着。先前那本史书已经抄完了,作为翰林学士的她如今也不太适合干这种杂活了。她被其他年长的翰林学士带着参与国事讨论,简称皇上的秘书部成员。
周哲礼如今也是翰林学士,而高玉泽升的更快,成了吏部右侍郎,就像当年一头压过他们成为状元郎一样。
高玉泽成熟很多了,虽然还是笑着,但整体气势越发冷峻,大有往周哲礼那般清冷方向去发展。高玉泽孩子快要出生了,大概是当爹的气势吧。
这天冷,只不过是宅在屋子里罢了,陪公主一起。公主说想出去走走,她当然应允了!她在院子里头种了梅花,这个季节还能赏赏梅,搀着公主在雪里走着,然后一起读书温茶,然后……她风寒了。
“咳咳咳……”整个房间就她的咳嗽声自己公主焦急的询问声,下人们团团转。
再就是发高热,公主又唤了云太医来。云太医说他高热,迷糊间听见云太医说他身子虽然好些了,但还是不能随意动欲,不然底子又没了。
公主应下,只说知道了,然后流着泪照顾床上的人。
“静安,辛苦了……莫哭……”凉长长看她流泪不好意思,生病就是给人添麻烦的。“快快离我远一点,别传染你了。”
“说什么话呢,不会的。”昭阳公主给掖了掖被角,眼前人看着过于虚弱了,她就不该让他陪着看雪。
“才过来几天,就让你知晓我不中用的样子了……”静安同学,刚刚听太医说的,感觉早早就知道了,所以当时她身体真的到了不能动欲的时候,后来硬生生被养好,什么鬼操作。
“没有,你好好休息吧。”昭阳公主有些怪自己,该是新婚那一夜让他耗神了,她一定要守好他才是。不发生就不发生吧,让他将养着。
“嗯。”凉长长头晕脑胀,睡过去了。这一病就拖到婚假都完了,才好起来,这已经是冬日了,从吃了那些药开始就怕冷,因此穿的特别厚实,一个风寒让之前感觉还好的身子崩了大半。
凉长长可以确定:嗯,郝伯的药是真的!
官场就是一个熬字。这里的人都是演戏的好手。她能看透的官员,都是一些小官,或者和她曾经极为相似的一些人。那些官场前辈她总是参不透。那些人道行比她深,演戏比她真,总有种隔雾看山,看那种不真切的感觉。
她和公主成了亲之后依旧对这些人抱着尊敬之心,因而大家也都对她还不错,也是愿意提点和点拨,大概是看在心诚的份上也看着她驸马爷的身份吧,她日子过得还算圆融。
高玉泽胜在会演戏,而且他演的比一些老人都要高明。他默默做了很多事情,但最终都会以十倍的效果放大来被发现,所以他的功劳积压起来就让他升官飞快。
周哲礼性冷,也正直,在官场有大佬罩着,可依旧因为正直而受了些教训。他的路子是往礼部走,走的清贵路,凉长长目测周哲礼往礼部走也快了。
官场是会锻炼人的。当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去就说不想往上爬,引发了后头的地震。按照现在的见解,她只想回去打死一年前的自己,让你牛逼让你牛逼!
他们仨升职都太快,虽然各有各升职的理由,但还是比同时考试的人晋升的快,现在还没有动静的人比比皆是。凉长长知道,不出意外最近三年他们都不会动了。
无事,她清闲着呢。清闲就可以自己给自己多安排点活,她预算自己编书,然后默默给昭阳公主做点小礼物,谁不得过日子呢?
她想写下一本哲思录,重新审视自己看世界的角度。再写一本工具书,收录农事用具、漆器等事物的看法与见解。偶尔,她也开始看一些中医书目,没事和大夫们讨论一下。
先前学的是西医,那都是动刀子的事情。现在中医里面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穴位、气、火,多的是看不见要凭感觉的东西,她还挺感兴趣的。
不过总感觉自己硬生生把官场沉浮活成了种田文。
凉长长很认真,也很感激现在自己的生活状态,这是建立在她是驸马爷的基础上的,建立在公主为她付出的基础上的。她只有对昭阳公主更好一点。
昭阳公主很忧心,她不愿意丈夫多劳废心血,但他有自己的坚持。研究这些惠民的东西也好,是男儿总是愿意为国分忧的。
可她比较难过的事情就是发现自己的夫君竟然在翻看医书,把大夫找过来和他一起商讨。商讨什么她不知道,可是……一个读书人突然看起了医书……大概是担忧自己的身子吧。
她事后找来那些大夫,那些大夫都说他们谈论的是身体气血问题。她心里就知道夫君大概是在担心这些了,又总是听闻他说自己身子破败拖累她了,越发心绞痛。
宫里头母后派人来问过了,他们成亲半年,她肚子仍然未有身孕,已经派太医在为她调息了,可……再久下去,夫君身子问题总有可能暴露的,她怕的不是暴露在母后面前,而是夫君自己啊。
问云太医,云太医说……风寒让他身子毁了大半,先前调理的都基本废了,乃至更甚,如今驸马恐已经丧去了生育能力再不能有后了。云太医伏地惶恐,他真的知道太多公主家的事情了!
那天听闻这件事情之后,她脸登时冷下,眼里有暴风雨。风寒……是她彻底毁了他身子啊!她做了冤孽事情。
“你退下,知道该怎么做的吧?”昭阳公主手指甲掐进手心里头,说话像淬了冰似的。
“臣明了!臣告退!”云太医抖抖抖,他当然知道了,开补药,保守秘密,老规矩。
昭阳公主是皇家公主,平日典雅,但不真的就代表她是个傻白甜。夫君没有生育能力不要紧,他们可以从旁的过继几个孩子过来,可她不能让他真正面对自己没孩子的命运。
若夫君知道了,该如何心死?她必须兵行险招了。她让雪心寻人,要与驸马相似的!
凉长长就很奇怪,有一段时间昭阳公主各种缠着她想要来一次,没法子又用了一次幻药。然后过了一个月,公主就跟她说她要当爹了???
我???牛逼!结婚快一年,她老婆怀上了。她喜当爹?
这个消息内容有点多。
凉长长心中震惊,但面上必须是欢喜至极的。当时就化为大力士,抱着公主快乐的转圈圈。
郝伯也惊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但还是笑着摸胡子,让她自求多福。
凉长长:被绿了,好快乐?
公主怀孕,皇上皇后那是乐呵的,每天有无数个人向她道喜,她嘴都僵了。为什么还是逃脱不了养娃的命运,凉长长在线哭了。
她欠公主的,公主绿了她,那也挺好的。
公主怀孕了,她一定是细心伺候着。没事就陪着人家,然后搞胎教,严格执行一个当爹的义务甚至更甚,在昭阳公主不解的眼光中淡然地读着寓言故事,然后默默给未来的孩子写教育故事,日后公主给孩子用。
走路她扶着,想躺了她给靠着,走不动了她抱着。不过昭阳公主不好多让他抱,怕费他力气。
中间他们分房了,公主说的。凉长长开心啊,老实滚去书房。然而,公主身边一个二等宫女跑来书房引诱她,居然还想扒她衣服!生气!
啪的把人推地上,让小厮扭了交给公主处置了。
公主果真是又气又急,她都不敢乱诱驸马,这么个丫头片子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她驸马身上来了!当即就把人发卖了。
她是深宫里的公主,比起表面天真和善,内心里那些个权谋心思也不曾灭掉。她既然决定借种,就自然会把事情妥帖下来,那长得像驸马的人已经死了,雪心也死了。
雪心是衷心的,可对驸马太过于不敬,越发不听管教,再培养一个顶上吧,身边能用的人不只她一个。
驸马从来不提纳妾的事情,真就比如他婚前所说坚持一双人。她试过他,驸马每每各种推脱,然后委屈巴巴的说是不是她觉得他太没用拖累了?总之就是不肯纳妾,公主心里特别熨帖。
这样一个驸马,她如何能辜负?
凉长长:误会了误会了,纳妾什么的,吃不消吃不消。
公主怀孕了,孩子她乐得养,不过她默默把死遁的计划推迟了一些。总不能让公主刚生了孩子就死老公吧?推一年罢了。
就在她非常快乐的陪公主备孕的时候,高玉泽来找她了。
书房里头。
“怎么了?高大人何事?”他们很久没有私下见过面了,凉长长觉得很诧异。高玉泽前两月才取了外省去组织人事调查,没消息说他回来呀?这回她用的是圣上亲赐的铁观音招待的,总不至于被他说寒酸吧?
“许久不见,这称呼就这么生疏了?驸马爷?”高玉泽掀起茶盖,端茶至鼻尖闻着茶香。“好茶。”
“好吧,玉泽兄,好久不见。”高玉泽这声驸马爷喊的她浑身不自在。
“你睡在书房?”高玉泽并没有错过书房里的寝具,软塌上还有厚被子,如今已经开春了,怎么还盖这样厚的被子?看来这时日这人的身子越发差了。
“是啊,我担心伤着公主和孩子。”
“……”高玉泽撩了神色去,面上没变,只淡淡说:“恭贺你,要做爹了。”
“多谢,也恭贺你,已经做爹了。”凉长长笑呵呵的,同喜同喜啊兄弟。“还祝贺你又得了侧室。”
“……”有点气怎么回事。
高玉泽新纳了一个侧室,政治联姻。他知道该把心思放回自己的后院,那才是给自己的妻妾的体面。可这么久了,愣是没真正放下面前这个要做爹的人,看她笑呵呵祝贺他的样子他就生气。
“韵斐成婚了。”高玉泽带着些报复心理说。
“那挺好啊,说明她找到幸福了。”凉长长更欢喜了,好事啊!
“你不难过?”高玉泽咬牙切齿的。
“哎呀,心胸开阔些嘛,为什么难过?”凉长长不懂对面的人为什么突然黑了脸,真的只是单纯的为韵斐开心而已。
“看来,放下她了。”高玉泽不得不承认这个事情,因为对面的人没有一丝失落,也没有一丝伤心和难过。
“???”这事情不就早就揭过了吗?为什么一年之后又会提起?“昂。”
“哦。”高玉泽垂下眼睫,只看着茶碗里头金亮的茶。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事情吗?你才从外头回来吧?”吏部管人事,现在高玉泽是大官儿了,当然这是相对于她而言,领导班子来找他能有什么事情?
“周哲礼是冀州人?”高玉泽转动手上的扳指,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突然就这么问了,有些神秘兮兮。
“是啊?怎的?”凉长长有些纳闷儿,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吗?问她做什么?
“你替我跟他道一句:全胜而不摧坚擒王,是纵虎归山也。”说罢,就喝茶不再论。
凉长长莫名,这神神叨叨的。“怎么自己不跟他说?”
“不合适。”高玉泽眯着眸子,勾起笑来,有些像狐狸。
大佬们都比较牛逼,说话自带深不可测buff,搞得她天天做阅读理解似的。官场副反应这句话问出来,脑子就在转这是什么意思了,擒王?谁是这个王?
“这事儿就这样儿了,我这才回来就往你这来了,你是不是得招待招待我?”
“我就说了,你不是在外面走么怎么会突然在我这儿,原来刚回来。那你回去,妻妾孩子都在家呢,往我这来怎么回事?”凉长长很是嫌弃,还招待呢?
“我这不是得了韵斐消息,给你送消息来吗?可别不识好啊。”高玉泽抽出扇子,开始扇啊扇的了。
“厚脸皮。”凉长长没好气的说。“快回去,我们家公主累着呢,哪来的空帮忙准备招待。”
“……”先前就没有什么男子气,现在就更加了!妻管严呢这是!“行行行,只一件,话记得给我带到咯。”
“好嘞!”凉长长准备起身送他。
“这个拿着。在湖州带回来的,可能于你身体有益。如今也是要当爹的人了,顾着自己些。”高玉泽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包黑色药石。“驱寒的,这副病秧子的样子像个事儿?”
“多谢,回头回你礼啊!”推脱没用,收了就收了,她也厚脸皮了。“唉?这不是贿赂吧?该不会明天刑部的人就来抓我,然后后天你们吏部的人就来降我职了吧?”
“滚蛋!”高玉泽笑骂,遂走了。
就这样相处吧,曾经那些撬动心跳的事情慢慢被理智带回,压下又返回,返回又压下,如此反复。家里妻儿他会好好对待的,那是他亏欠了。他何尝没有弥补之心?
只是希望这木头日后不要怪他。
回家吧,看看妻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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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两天很高产,全放上来了。我发现我不太会写官场沉浮,先补补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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