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保尔(1)(1/2)
阿妮亚的拒绝让顾兰芝十分失望,一连五天都打听不到保尔的任何消息,这很不正常。要知道,哪怕屠杀犹太人也提前传得沸沸扬扬,以那些大肆收受贿赂的宪兵尿性司令部的命令想要在小城保密根本不可能。
顾兰芝紧张地一夜连着一夜睡不着,眼底青青黑黑,阿尔焦姆十分担心妻子的身体。
“兰芝,你还怀着孕要好好休息。”高大强壮的男人奔波了几天还是无法救出自己的弟弟,肩膀仿佛塌了一般,“我们已经尽力了,人得接受现实,我们只是贫苦百姓不像那些贵族老爷有那么多门路。”
他才说到一半,顾兰芝灵光一闪跳了起来,吓了阿尔焦姆一大跳。
“我想到一个人。”顾兰芝说,“维克多,维克多或许有法子。”
阿尔焦姆嘴巴动了动:“可他只是个中学生。”
顾兰芝完全听不进去,匆匆穿戴整齐去找维克多,阿尔焦姆只得跟着妻子去拜访了住在姨母家的维克多。
静静地听完了顾兰芝的请求,安静如大理石雕塑的少年轻轻笑了:“夫人,我一直十分喜欢您,对于您的遭遇我也很是同情。但是我不能拿我的资源去救保尔。”
他微笑着,说出话却让顾兰芝血液发冷,同时意识到了贵族的冰冷。他眼里透露出未尽的话语,她手上没有资本去交换对方营救保尔所需付出的代价。
金钱,对于维克多并不好用。
不过其实维克多并没有那么冰冷,临走之际,他轻声提示。
“夫人,您为何不整合整合身边的资源呢?您是个优秀的女性,我认为,您可以比现在更优秀一些。”
顾兰芝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清明,是了,是她一直把自己的思维一直拘束在小家里。在这里,她大可以成为不一样的女人。
她静静地想着,看向在旁边以守护姿态护着她的阿尔焦姆,抬起了头颅。
“谢谢你,维克多。”她诚心诚意的道谢。
阿尔焦姆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不用老婆交代郊游广阔的他就将小城内流传的消息收集了七七八八。
好好休息了一场的顾兰芝起来首先将自己手上的人脉理了理,然后夫妻二人头对头从这些消息中抽丝剥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希望。
“瓦西里神父!”两人异口同声道。
诚然,保尔和瓦西里有着个人恩怨,甚至瓦西里神父还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但万幸地是,瓦西里神父对政治感兴趣并且还汲汲营营成为了谢佩托夫卡镇社会革·命党的党魁。
更妙的,戈卢勃上校的作为让他威信大减。此时戈卢勃上校正好被派到了火线,当地只留了司令部和少数的后方警备队,是他在当地势力最弱的时候。
保尔虽然放走了朱赫来,但他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而且现在小城的派别林立政权反复交替。谁也不能说自家不和哪个派别沾边,或者说谁家也不能肯定自家的孩子会不会和保尔一样冲动。
谢佩托夫卡已经乱了太久了,大家急需稳定。如果瓦西里神父能够营救出保尔,那么他会让小城的人感觉到安全,对于潜在地位的提升很有利。
另一方面,瓦西里神父还是学校的神学教师,他还能够利用保护学生不受政治迫害当理由使他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顾兰芝没有找阿妮亚而是直接带着礼物去拜访了瓦西里神父,托她那身丝绸衣服的福,她得以进入客厅而不是在厨房被打发走。
“您好……柯察金太太。”瓦西里神父迟迟出现,问好是话语在舌头间滚动着,有些艰难地吐出后头的称呼。
真让人难以接受,柯察金家居然有人能够让他不得不用太太来称呼,但是看了一眼顾兰芝身上闪亮的丝绸衣服,默认了自己的称呼。
能够穿着这样一身华贵衣服的女士当然是一位优雅的太太。
“柯察金太太找我有什么事吗?”有了一声,接下来让他再称顾兰芝太太就容易多了,不过他也不打算像贵族似的试探,收过礼物开门见山问道。
“是这样的,想必您对保尔的事有所耳闻。”顾兰芝不徐不疾,瓦西里神父露出一个轻蔑地笑容。
“哦,是保尔啊,不得不说他可真是个惹事精。”瓦西里神父怎么可能不知道保尔被城防司令部羁押的事,当时他可是为此喝了一杯珍藏的红酒。
从来没有哪一个学生敢在他的复活节面团上撒烟末,他就说过,保尔迟早会成为一个坏蛋,看,他没看走眼吧!
才十六岁就进了监狱。
顾兰芝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不得不说瓦西里神父确实让人讨厌。
“您不觉得这对您是一个机会吗?”顾兰芝保持住了甜美的笑容,徐徐为瓦西里神父展开了一通满含诱导性的分析。
第一次这样做的她有点紧张,有些地方说得并不圆满,但好在瓦西里神父不是聪明人,听完后喜形于色,迫不及待地戴上了帽子出门了。
“您可以在这里等消息,不得不说,您真是一位充满才智的夫人,给我打开了思路。”
瓦西里神父离开后,阿妮亚立刻过来。
“真不敢相信,您居然说服了爸爸,他一向固执。”阿妮亚不可思议道。
“哦,不,阿妮亚,你这样想你爸爸是不对的。”顾兰芝淡笑,阿妮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子。
“他的心胸没你想得那么窄,他是个心胸广阔的人。”
不管她心里如何吐槽瓦西里神父,在人家闺女面前还是要夸的。
阿妮亚眼睛瞪老大,须臾,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或许您说的对,我不该那样想爸爸,他是一个好爸爸。”
“当然。”不等顾兰芝附和,瓦西里神父的小女儿季娜进入了客厅看也不看顾兰芝一眼,不无嫉妒地对阿妮亚说,“对于你来说爸爸当然是一个好爸爸,你是爸爸最喜欢的女儿,他可不会给我出那么多钱定制礼裙。”
她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盯住了阿妮亚胸前的红宝石项链,那是桑古什卡公爵送给她姐姐的项链,整个谢佩托夫卡就买不到如此昂贵的项链。
阿妮亚浑然不觉地拉住了妹妹的手:“我的季娜小宝贝,等你到了社交年龄爸爸也会大价钱给你定制一条好看的礼裙的。”
她拉着季娜到了顾兰芝面前,很是郑重地介绍。
“柯察金太太,这是我的小妹妹季娜,季娜,这是柯察金太太。”
季娜嫉妒地看了一眼顾兰芝的衣服,并不给姐姐面子:“我知道,是柯察金家的那个鞑靼人。”
她用讥讽地口吻继续说道:“上次见到柯察金还是在厨房,保尔那个坏家伙害得我们度过了一个没有复活节蒸糕的复活节。”
阿妮亚因为妹妹不礼貌的行为面红耳赤,压着季娜让她道歉,后者狠狠瞪了一眼阿妮亚低吼着:“你居然让我给一个鞑靼女人道歉,我恨你!”
跺着脚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阿妮亚越发难堪,红着脸给顾兰芝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季娜会如此无礼。”
顾兰芝当然不会因为季娜而迁怒到阿妮亚身上,甚至她都没有因为季娜生气,完全犯不上。
别人家的孩子,有没有礼貌和她有什么关系,因此很是大方地表示自己并没有计较且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阿妮亚感激涕零:“太感谢您了,如果让外人知道季娜这样说话的话她以后很难找到门当户对的丈夫。”
特别是季娜遗传了瓦西里神父的小眼睛,本来就不够漂亮。
顾兰芝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阿妮亚都是一个好姑娘,她还是一个有名的大美人,处于小城上流阶级的她无形中就靠着美貌获得了许多资源。
她的舞伴多得一双手都数不清,年轻的男士少有不请她跳舞献殷勤的。
此时女孩正在和顾兰芝抱怨戈卢勃上校的野蛮:“他虽然有一副漂亮面孔但是过于无礼,说话也没有教养。不过这也不奇怪,在此之前他只是家糖厂种植园的农艺师,摇身一变成为戈卢勃上校后并没有让他的脑子里塞进教养。”
自从戈卢勃上校驻扎进小城后,军队举办的舞会总会叫上她,她实在腻烦了那种粗鲁的舞会。
“总之,比起桑古什卡公爵举办的舞会,戈卢勃上校举办的舞会实在差劲透了。”阿妮亚总结道。
顾兰芝没有因为女孩的抱怨而走神,仔细听着她的每一句话,牢记着所有出现的人名。她现在并没有太多渠道获得上流社会那些人的秉性和彼此之间的恩怨。阿妮亚虽然在抱怨但是却也提供了不少可贵的信息。
“正好他现在去前线了,相信短时间内他是无法举办舞会了。”顾兰芝巧妙地试探。
“那可不一定。”阿妮亚说,“上次和萨洛梅跳舞时他说戈卢勃上校因为经费主要靠自筹不太听上头的话,所以彼得留拉可能会亲自过来检阅部队。不知道彼得留拉是不是和戈卢勃上校一样是个无理的人。外面可都叫他匪帮大头目,不过我觉得他可能和戈卢勃不是一路人,虽然他出生马车夫之家,但他上过大学不像戈卢勃不学无术不说还怕自己的副官。”
很好,又收集了两条有用的信息,顾兰芝觉得没事得多找阿妮亚聊天,这个姑娘简直是个宝藏。
难怪这里的女孩那么重视是否到社交年龄,一旦进入社交,手中掌握的资源就不一样了。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瓦西里神父回来了,脸色灰败,甫一进门就忍不住地念叨开:“萨洛梅是魔鬼,我过去时他握着司令官的手把6字的钩往下描了下改成了8。”
“我的上帝!”阿妮亚惊呼出声,“保尔被毒蛇萨洛梅盯上了,他死定了。”
瓦西里神父失落地瘫坐到沙发上:“谁说不是呢?不知道萨洛梅做了什么,司令官有些怕他。”
自从戈卢勃上校进驻谢佩托夫卡,瓦西里神父所在社会革·命党地位就一退再退,到后来他甚至靠着神父的身份才能参加一些重大场合。好不容易想通过救出保尔提升声望的法子,结果还晚了一步。
唉声叹气了半晌,他只好搓着手和顾兰芝表达了自己无能为力。
“保尔一直没有提供任何口供,看样子以后也不会问保尔要口供了。”瓦西里神父补充地话语让顾兰芝又找到了一丝希望忽视了小腹的坠痛感。
死刑的执行需要司令部批准,来回需要一些时间,目前火线战争正激烈着,城防司令部大部分精力都消耗在让老百姓老老实实呆在该呆的地方。
顾兰芝稍微安下心来,时间已经不早,阿尔焦姆也过来接她回家了。
“有个好消息。”一到家,阿尔焦姆就迫不及待道,“我已经买通了看守监狱的卫兵,他愿意出面帮忙联系指认保尔的宪兵,只要对方能够翻供否认当时是保尔袭击他的,我们就有计划申诉。”
顾兰芝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大大地笑容:“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旋即,他又担心起来:“可是他们不承认我们提供的证据怎么办?戈卢勃上校的人可不是讲理的人。”
阿尔焦姆沉默了,他头脑还算聪明也能够在极端环境中坚持固守,但是天生并不善于反击。在得知保尔被关押在城防司令部大牢的事后,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想不出任何营救弟弟的方案。
后来还是在不愿意失去弟弟的本能下去打听消息,再多的救援行动就想不出来了,还是妻子一步步推着他走到如今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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