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1/2）

与夏敏如相比，华青寒至少还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沐沐能明显感觉到他对孩子的爱。

而夏敏如，她的母亲，自她出生之日起，就变得不正常。而她的父亲，更是从来没有爱过她。哪怕她认祖归宗，回到那户人家做了小姐，可她父亲因为对她母亲的厌恶，根本不愿看见她。反倒是家族里的其他长辈，对她还能照顾一些，说是小姐，其实各方面的待遇和下人没什么区别，否则她也没理由小小年纪，就做得一手好菜。

与她们相比，沐沐的童年烦恼似乎不值一提。与大多数同龄人一样，上学、考试、写作业，每天就是这三座大山。

减负从她上小学开始说，一直到她上大学，新闻联播里还在说。可要怎么减负呢，学校不留作业，家长也会留，加上那么多的补习班、课外班、线上教育，层层加码，减来减去，有增无减。归根结底，是社会没办法减负。

考不上大学，就没有好工作，没有好工作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压力就更大。压力不是校园给的，是整个社会内卷的结果。

十八岁之前，沐沐好希望自己是一部没有感情的机器，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循规蹈矩，免除七情六欲，终日徜徉在知识的海洋，无怨无悔。

是啊，学习吧孩子，学习使人快乐。

可这话根本骗不了人，连说这话的大人自己都不相信。快乐教育，天生就是伪命题。学习本来就是苦活累活，哪里来的快乐。

少年本该是人类最美好的年纪，可偏偏在这个时间，存了天理，灭了人欲。

沐沐没有经历过早恋的苦恼，与其说是教育的成功，不如说是被那些所谓“青春系”电影给吓的。

电影里的女主角无论是解放前生人，还是千禧年后的新一代，好像都十分缺乏避孕的基本常识，怀孕、流产、堕胎，是青春片的三大主题。勉强生下孩子的女主，自己还会因为难产死去，孩子留给倒霉闺蜜去抚养。

看完这样的电影，女生回头再看身边男生，眼神中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电影和与此类似的社会新闻，让她对爱情本该产生的美好期许，化做一团黑烟，与这座城市标志性的雾霾，融为一体。挥之不去，又见之生厌。

情窦初开的年纪没有爱情的抚慰，让本来就十分压抑的高中生活，雪上加霜。

高考成了她那时的唯一目标，只有成功，不许失败。

她问过父亲：“万一我考砸了怎么办？”

父亲淡定地回答：“再考一年，考上为止。”

这样的答案，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反而让她的压力更大。考一次已经足够折磨人，考不好，还要再来一次，谁受得了。

填报志愿的时候，她填满所有的空格，一本不行，上二本，本科不行上大专，大专不行去厨师烹饪学校。无论如何，她不能再考一次，有些事，一次已经足够。

距离高考，已经过去三年，可沐沐还是会时不时梦见她在考场上，面对试卷，上面的题，一道都不会。惊醒，每次她都会从梦中惊醒，留下一身冷汗。

敏如道：“我以为，除了我，你们都很幸福，现在才知道，你们的烦恼一点儿不比我的少。梦竹担心青春痘会留疤，若兰爱吃又想减肥，至于你嘛，明明想解决别人的困扰，却总在给大家制造麻烦。”

“我什么时候制造麻烦了？”沐沐疑道，“我没有啊，不许冤枉我。”

敏如笑道：“我虽然不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种种迹象表明，和你一定脱不了关系。我刚到若兰房里的时候，你们都以为她死了。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你满脸都写着歉意。如果我不是太过信任你，说不定会怀疑，是你把若兰打成了这样。”

原来她看起来是个厨子，其实是个侦探，沐沐眼珠一转，自己可千万别低估了人家。

她回道：“不是我，但这件事确实是因我而起。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自己也没搞清楚，说出来，也不过是让你徒增烦恼，还是不说的好。”

敏如笑道：“我才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在哪儿吃到过雪花酥，不瞒你说，《吃经》我从头到尾看过两遍，上面可没这东西。”

……

《吃经》足足五百多本，她居然看了两遍，这得吃了多少好东西啊？沐沐咽下口水，心想，明天，一定要去图书馆，看《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