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功（2/2）

沐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啥事没有，关键时刻都靠你，要不是你喊那一嗓子，我早没命了。”

众人不知她这话的意思，反倒在想华青寒为人一向倨傲，若不是夏敏如真在关键时刻救了她，她怎肯低头认怂。她这么一说，多数人更是认定了事情经过真如夏敏如所说，再无怀疑。

金翅蝠王的战斗力大家都很清楚，若是单独遇见只有落跑的份，哪里敢去迎战。如今这夏敏如一个小女子，竟敢只身犯险，杀死蝠王，可见其有勇有谋，赞叹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若兰站在沐沐身后，叹了口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为防男女授受不亲，平日上习武课都是男女分开，切磋时也是男对男，女对女。所以夏敏如究竟有多大本事，武功怎样，男生不知道，女生们心里却都很清楚。

此时场上虽是一片称赞之声，却全是男子的声音，听不见女子的声音。

老师眼帘一垂，轻声道：“我们的确见到了一具金翅蝠王的尸体，也确实如你所说，已被人开膛破肚。不过，是活着的时候开的膛，还是死了以后再被人开膛，我却不清楚。”

沐沐眼珠一转，听出老师这话里已有不信任的意思。就是嘛，老师什么水平，哪是好骗的。只要见过蝠王的尸体，很容易就能辨认出致命伤在哪。想来夏敏如这一套说辞，只能骗骗她那些无脑拥趸，莫说是老师，就连一众女生，此时也都默不作声，脸上却大写着“不信”两个字。

夏敏如却没听出老师话中的深意，回道：“当然是活着时开的膛，不然蝠王又是如何死的。”

“他怎么死的我不管。”老师眼睛微抬，看着夏敏如，“我只想问你，是谁准你们出的保护网？”

“这……我……”夏敏如支吾了两声，却是答不出来。她一心只想着邀功，却将书院的规定忘了个干净。情急之下，她抓了沐沐的胳膊一把。

沐沐看着她，心想这是让自己出来背锅的意思吗？她转头看向若兰，小声问道：“有规定不能出网吗？”

若兰使劲点了点头。

老师听见她的声音，转头看着她道：“这是书院明令禁止的事，参加春猎的学生没有老师批准，绝对不能出网，这既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也是为了保护网外的生灵。怎么，你连这规定都忘了。”

“我确实忘了。”沐沐坦然答道，“您别怪敏如，她是怕我有危险，才和我一起出网的。”

老师：“你又为何要出去？”

沐沐便从今日一早若兰拉着她去牧场说起，将误闯蛇园，遇见鸟人，答应鸟人抓鬼等事一一说了，只有意略过了蝠王出场的片段，这段她实在没法说，说出来，和夏敏如的版本相差太多，她怕夏敏如下不了台。

说到最后，她朗声道：“我出网是因答应了鸟人，必须将鬼交给它。事出有因，希望老师能够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老师微一点头，“很好，你破坏了校规，但遵守了诺言。这一次的春猎，你们的成绩的确十分优异，只可惜，违纪必须要受罚。你们的成绩就此清零。”

沐沐心说，完蛋了，那场考试多半就是零分，现在春猎成绩又是零分，两个零分叠加还是零分。自己注定是要在仙界做蓝领，没跑了。

老师一一问过众学生的成绩后，将沐沐单独叫到一边，轻声道：“我施了屏声术，你只管实话实说，用不着担心，你说的话，除了我，没人能听见。那蝠王到底是谁杀的？”

沐沐心知，老师既然这么问，可见对于事情经过已然清楚，再想隐瞒也没有用，便笑道：“老师，蝠王是谁杀的有这么重要吗？小孩子喜欢在大人面前出风头，不过是想引起大人的注意。敏如这么做，我想也是同样的原因。她吹牛固然不对，但这事从头到尾她并没有伤害到谁。我不计较，鸟人也不会计较。既然如此，我们已经受到惩罚，您又何必继续追查下去呢？”

老师摇摇头，“人不正，不可得道。”

沐沐笑道：“只需慢慢教化，定能帮她改了这毛病。”

老师道：“天刑之，安可解。”

沐沐一愣，“超纲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你我都改变不了。”老师仰着头，脸上仍是淡淡的，“青寒，一众学生中我最看重的便是你，可你也有你的问题。”

不等沐沐开口，老师飘然而去，留下一抹淡香。

沐沐心道，有问题怎么了，人无完人，谁还没点儿缺点啊。她读了两年心理学，这点早已想透，但凡是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