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2）

到底是真好还是逞强，握着段思情手腕的柳未舒哪里察觉不出来，垂下眼眸，将自责和后悔隐在眼底，话语中满是对自己和那女子的恼意，“她怎么忍心伤你”

“她怎会不忍心，她恨不得扒我的皮拆我的骨”

“她喜欢你”

“师姐”，段思情无奈道，“你不了解她，她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别人”

柳未舒酸溜溜道，“我是没有你了解她”

段思情一听背后又开始发凉，紧紧搂住了怀里的人，“师姐师姐，我们不提她了好不好”

柳未舒哪能就这么放过段思情，“你对她做了坏事，还这么狠心，说不提就不提？若是你哪一天也这么对我呢......”

“师姐，你和她不一样！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住在情儿心里，不，你就是情儿的心！情儿怎会狠心将自己的心剜下丢弃呢”

“你说的话总是这么动人的......可你这么爱骗人，我现在都不知你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段思情抓住柳未舒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师姐，我可以对着......我死去的娘亲发誓，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师姐，你看着我”

看见了柳未舒眼中自己的倒影，段思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师姐，我喜欢你”

柳未舒定定望着段思情浓情似水的真挚眼眸，捧着她的面颊，像是捧住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情儿，师姐爱你”

轻轻的话语重重得落在了段思情的心口，一瞬间的失神，段思情被捧住的脸就被轻轻托起，柔软娇润的朱唇印了上来，同她紧紧相贴。

轻轻一掌，掌力将静堂敞开的大门合起，托住柳未舒的后颈，段思情将两人的温情慢慢煮透，由它变浓。

“情儿，别在这里”，柳未舒推了推段思情的双肩。

“师姐，我想你了......”

无需多么深情，柳未舒觉得，只要是从段思情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如此动人，叫她无法推拒。

天空银星点点，屋内烛火迷离，段思情跪了三天，心中确信这个时辰了定是不会再有人来静堂的。

只是她未曾想到，这个山头她住了十七年，本也决计不会有人在这个时辰上山来的，却偏偏，来了。

所谓天意弄人，便是只要稍早一步，或是稍晚一步，都不会落得那般境地。

心中埋怨着非要叫她吃过午食再上山的老头子，嘴里咒骂着突然从眼前窜过吓到自己害得自己崴了脚的那只山鼠，若非如此两般，自己也不至于变得这般凄惨，入了夜，才堪堪爬到了这山顶上来。

钱氏婆子千辛万苦才来到了山门前，已然用尽了力气，再也走不动道儿，瘫坐靠在石柱上揉着脚踝，大声哭喊道，“来人呐，救命呐！”“有没有人呐，救救我这个老婆子哟！”

静堂之所以称作静堂，是因为堂间建在密林深处，安静又清幽，不比她们住的屋子那样靠近山门。

南雀以为自己穿衣的速度够快了，没想到南桑也没睡，打着灯笼比她先一步到了山门口。

“你是何人？”

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作妖大喊的钱氏婆子吓得打了个颤，立即停止了哭嚎。

南桑看着面色有些惊惶的老婆子，慢慢皱起眉头，“天色已晚，你怎会到这山头上来？”

说好的讲话和气呢？

“我、我我......”

钱氏没有在南桑的脸上看出半分和善，紧张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娘亲问你话呢”，并不是南雀不懂得尊老爱幼，若是个眉目和善的老太太，或者再换个天光亮堂不那么惹人怀疑的时间，南雀都不会如此态度。

谁叫这钱氏满脸横肉鼻大眼小，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还要这该歇息了的时候，跑到山门口大呼小叫惹人清眠。

“说话呀”

南雀只上前了一步，却将钱氏婆子吓得缩起脑袋，连连摆手，“别别，别杀我，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谁要杀你了，莫名其妙！”

若是让段思情看见南雀同钱氏婆子讲话也是这副态度，或许就不会总说南雀是在针对她了。

钱氏婆子小心翼翼地慢慢放下手，“不杀我？你们......不杀我？”

“你到底是何人，上山来做什么？”

南桑的声音虽然冷淡，但和南雀的无礼一比，钱氏婆子一下子就容易接受多了，“女侠，女侠莫怪，老婆子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家大郎，他、他伤得太重，我们家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再替他医治了啊”

南雀觉得这老太婆说的话实在无理，“你们家没钱医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跑到山上来找我们作何，当我们这里是开善堂的不成？！”

“可、可我家大郎是被你们山上的人打伤的呀，就在三天前，是一个，一个抱着残、抱着生病女子的一个姑娘，很多人都看见了的”

南雀听了神色一凛，又默默看了眼自己的娘亲是个什么表情。

见两人不说话，钱氏婆子急道，“有人认出那女的是你们山上的，你们莫不是想、想抵赖，你们可不能这样啊！我、我可怜的大郎呀......”，钱氏婆子说着拍着腿又哭嚎起来。

“你说我的弟子伤了你的儿子？”

“对，对”

“我的弟子好端端的为何要伤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做了什么？”

南桑语气同之前一般无二，只是眼神更为凌厉，南雀一听连忙附和，“没错，好端端的我师姐为什么打你家大郎，你可别说是我师姐莫名其妙没有理由就动手了？”

南雀捏了捏拳头，咯咯作响，“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说”

钱氏婆子本下意识得想耍起无赖来，经南雀一警告，才想起这里不是山下镇上，“我、我家大郎是不对，他、他喝多了些，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可好多人都看见了的，他并没有害着那两个姑娘的一根毫毛啊，他说错了话，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可也不能，也不能将我家大郎的胸骨踢断，把手臂也踩断啊，他们说，说是要不是那个生病的姑娘阻止，她还要杀了我家大郎呢！就算这样，我家大郎也去了半条命，大夫说我家大郎脏器受损，手臂以后也是废了......我、我以后该怎么办哟，我家大郎啊！”

南雀觉得钱氏婆子的哭喊听上去只让人糟心，生不出一点同情来，可她嘴里的话若是真的，那......

“雀儿，去拿银子来”

南桑话一出口，钱氏婆子的哭喊声就小了下来，南雀暼了那婆子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没一会儿，身影再次出现在钱氏婆子面前，手中也多了一个布包。

钱氏婆子接过布包，颠了颠分量，满意得连脚踝也不觉得痛了，生怕这两人反悔，趁着夜色就赶紧下山离开了。

“娘亲......”

“那个逆徒呢！”

“在、在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