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朝野分流（2/2）

“交代什么？”张明有些迷茫，张怀义是真的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其本人甚至于现在还在宁王府。而且张明和李元等人不一样，他没多大出仕的志向，反而对于打仗很有兴趣，如果不是张怀义拦着，估计早几年就跑到军中去了。让他去礼部这种从里到外都透着繁文缛节的地方，那纯粹就是消磨对方的心气。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句忠告吧。”张明没有坏心眼，所以李元难得的开口道：“世家驱逐家中子弟，朝野分流，是出了大事，所以，你若是打定了主意，那往后就不要跟着令尊去做选择，凡是他选东，你就选西，非此即彼，十有八九就不会有错。”

“非此即彼？”这句话让张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李元却没办法对他解释太多，只是指了指康仁坊的方向道：“知道此刻前往康仁坊和附近定居的都是些什么人吗？想明白了再去搬家。”

李元没有继续开口，转身急匆匆离开，除了帮着自己收拾东西，他在随后还带人去了吴家，将吴欢和几个没有牵连的吴家庶出子女也接了出来，相比较张明，吴欢和他的关系才是相交莫逆，在对方远离帝都的时候，也只有他这样的昔日友人出手，才能保住吴家最后的香火和人丁。

实际上李元此时已经感受到了，世家的这个步骤太仓促了，除了他们这些一早就跟随苏月生的之外，其他的世家子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甚至于连基本的情况都闹不清楚，这样一来，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真要是因为崔浩的事情引发了后续巨大变故，他们只怕还是会受到牵连。

而且敏锐如他，在此时已经察觉了另外一个契机，这些人如果能够聚集到苏月生的麾下，那么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增强燕王府的实力，从而接收整个世家豪门放弃的这股力量，获得和苏月宸真正抗衡的资本。

在如今寒门子弟源源不断的聚拢在苏月生身边，甚至于暗中形成以曾万全为首的新的力量之后，李元已经感受到了即便是在刑部内部，这种力量对比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所以如果可以把这些人吸引到苏月生身边，至少能够维持一个新的平衡，为将来苏月生上位做好准备。

在有了这样的心思之后，李元顾不得其他，开始召集人手，暗中满帝都打探有用之人，将他们全部集中到天玺酒楼后，亲自现身说法，将如今朝堂局势一一道出，同时点出此次世家如此大规模出手驱逐自家子弟的真正原因，游说这些人加入燕王府麾下。

在他看来，事到如今，朝野上下已经清晰明了，即便是皇帝，也知道自家的两个儿子已经为了东宫之位，全力搏杀。所以与其是暗中动手过招，还不如趁着崔浩出手，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后，将台下的斗争搬到台面之上。

虽然苏月生的力量相比较已经有世家全力支持的苏月宸，差了不少，但是贵在自己这些人知道内情后，全都是一个心思，而且年轻有为，没有什么暮气，靠着言起山在上面撑起一片天后，他们足以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所以李元是竭尽所能，为苏月生说服每一个人，虽然如今众人的境遇都差不多，被家族赶出来后，意味着往日里依靠家族得到的一切优势都将不复存在，而且最要命的是，不少人并没有出仕，没有了家族支撑，他们只能老老实实走科举之路，和所有人一样凭借才学去闯。但是毫无例外，值得李元看重并邀请过来的，都有着真才实学，是整个帝都豪门真正的精华所在。所以他是毫不怀疑，即便是在科场上，他们靠自己也能够取得不错的成绩。到时候有苏月生照拂，不会差到哪去。

“我们也想跟着燕王，就怕和他没多大交情，而且我们本家和他关系并不好，以前还多有得罪过他，贸然贴上去，万一人家不收，那岂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李元慷慨激昂讲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后，靠近他身边的蓝田县男府弟子邱巍山苦笑道：“我以前还顶撞过他，反正我不觉得他能原谅我。”

“那我要是以我这颗脑袋担保呢？”李元直摇头道：“你以为燕王是跟你一样，天天只关注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啊？真要是想找你麻烦，现在早就给你逮到刑部去了。”

“各位，如今已经是大争之世，争的不仅仅是我等个人的生死荣辱，更关乎整个天宁的未来。”李元朝着所有人沉声道：“世家到了如今这一世，也是时候该变变了，否则的话吗，迟早我们自己会亲手埋葬了自己的未来。和寒门公平竞争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这些掌握着富贵荣华的世家公子，还不是人家的对手。”

“说得好！”他这一番话说的所有人脸色一变，以至于没有一个人在此时选择开口，倒是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也让李元豁然抬头，露出一丝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