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张掖立规 烟雨楼现 (二)(1/2)
同年秋天的一天,一个老汉在张林的带领下敲开了烟雨楼的大门,向烟雨楼求助,原来老汉姓李,住在郡南,家中有一个老伴和一个女儿,平日靠烧制陶器拿到互市出售维持生计。
一日李老汉在在家一边烧制陶器,一边等待老伴和女儿回来吃饭,结果邻居突然跑过来说:“老李头,你快去互市上看一眼吧,你老伴被人打伤了,女儿也被带走了。”
听闻此言,老李急忙跑到互市上,经过询问才得知,打伤老伴和抢走女儿的是郡西经营典当铺的刘掌柜的儿子,这个刘掌柜的儿子仗着有几个钱,加之自己的亲叔叔在太守身边当差,平日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周围人都暗地里喊他刘癞子。
这天刘癞子带着家仆在互市上闲逛,看见老李头的女儿在卖陶器,便上前言语轻薄起来,小李姑娘一看是刘癞子,就赶忙收摊准备回家,谁知刘癞子却抓着姑娘的手不放,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小娘子,陪小爷回家喝花酒去好不好?只要你说去,连你带陶器,小爷一并包了。”说完不住的哈哈大笑,周围的奴仆也跟着起哄叫好。
李老头的老伴赶忙拉住刘癞子的手道:“这位爷,使不得,老身的女儿年龄还小,求求你行行好,放过她吧,老身给你磕头了。”说完便跪下来给刘癞子磕头,咚咚咚的声磕的刘癞子一阵心烦,抬腿冲着老太太就是一脚,随后拖着姑娘一边走一边喊道:“小爷就是看上她了,那是她的福分,等着接喜帖吧。”
待刘癞子一行走远了,老李头也接到邻居报信赶到了,看见老伴头破血流昏迷不醒,老李头手足无措,围观的人有的说去报官,结果有人告诉他刘癞子家里就有当官的,报官是没有用的,正巧这时张林收了摊路过,看见老李头的情况,对老李头说:“你先把大娘送到医馆去包扎一下,我带你找个能说理的地方去。”
说罢找了个推车带着老李头夫妻俩就走了,到了烟雨楼敲开了大门,璇玑把他们迎进了大堂,众人坐下后,老李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璇玑,璇玑沉思了一会儿对老李说:“老人家,我们先把你的女儿救出来,剩下的我们慢慢考虑,您看行么?”
闻言老李头就要跪下给璇玑磕头:“姑娘若是能将我女儿救出来,我老李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璇玑连忙扶住老李头,笑道:“老人家言重了,烟雨楼替郡内所有受到不公的人出头,何来恩德一说,那这样,您和这位张先生先在这里等着,我和我一位朋友去救你女儿,稍安勿躁。”
说罢转头向楼上喊了声:“罗刹,跟我出去一趟,有活了。”只见一个黑衣女子随着一声“来啦”从二楼轻轻一跃,犹如一片羽毛缓缓落到一楼,张林一见便高呼:“罗女侠,许久不见,您还记得我吗?上次是您和青璃女侠帮我出面要回的剑钱啊。”
罗刹转身冲着张林点了点头道:“张先生,许久不见。”接着转身问道:“这次又是什么活?”璇玑附在罗刹耳朵边说了许久,只听罗刹不时的嗯嗯嗯的,不一会儿,二人结伴出了烟雨楼,向着郡西典当铺走去。
到达典当铺时发现大门紧闭,二人询问了一下路人得知,今天刘掌柜的弟弟来府中做客,刘掌柜午时一过就关门回府了,打听了一下刘府的位置,二人径直向刘府赶去,到了刘府大门附近,罗刹对璇玑说:“姐姐你去找辆马车来,我去后门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从后门溜进去把人救出来,你在门外接应我们。”
说罢二人就分开了,此时,天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下子就变得阴沉沉的,乌云布满了整个天空,风也吹起来了,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不远处传来几声雷响,仿佛预示着一场大雨将至。罗刹转到刘府后门,发现后门不知为何没有锁,便闪身溜了进去,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朝着卧房奔去,来到卧房门口,罗刹左脚轻点廊柱,一个燕子钻云翻身上了房顶。
此时天上如泼墨一般,黑色正好给了她最好的掩护,揭开一片瓦,往下望去,只见屋里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一个女子的啜泣声,夹杂着刘癞子猥琐的笑声:“小娘子你别难过,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待今晚与我叔父饮宴时,我向父亲提一提咱们的婚事,到时你跟了我,保你荣华富贵,你爹娘也不用辛苦的买陶器了。来,先让少爷香一个。”
罗刹听闻正待下去,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少爷,老爷让你到前厅去一趟,说是二老爷来了,让你过去说话。”刘癞子不耐烦的喊道:“我这就去。”说罢又说了一句:“小娘子,你乖乖的在这等着本少爷,本少爷去去就来。”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罗刹一个翻身落了下来,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床边坐着的女子看见有人进来正要呼喊,罗刹一个闪身到了她的面前,用手捂着她的嘴道:“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你是互市上买陶器的李姑娘么?”女子惊讶的点点头,又用手指了指罗刹的手,罗刹松开手看着女子道:“你父亲托我们救你出去,一会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别说话也别四处乱看,你现在能走么?”女子点了点头说:“能,感谢姑娘大恩大德,玉琳给您磕头了。”说罢就要下跪,罗刹一把扶住她说:“不用,那你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走。”
说罢拉着李玉琳就往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刘癞子那猥琐的声音:“小娘子,少爷我又回来了。”
罗刹闻言道:“稳住他片刻。”说完一个疾蹬步窜上房梁。
门一开,刘癞子闪身进来,看见站在门口附近的李玉琳,诧异的问道:“小娘子你在门口做什么?莫不是想逃跑?”
李玉琳莞尔一笑:“刘公子您说到哪里去了,适才奴家也想通了,既然刘公子看上了奴家,那是奴家的福分,奴家是断然不会跑的,来,奴家给您倒杯茶。”
刘癞子一听,不禁喜上心头,随着李玉琳往屋里走去,突然听到身后啪嗒一声,刚准备回头,两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原来罗刹看见有机会,轻轻落地一指点到刘癞子的哑门穴上,李玉琳看到刘癞子倒地,吓得花容失色道:“女侠你杀了他了?”罗刹笑了笑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让他睡一会儿,我们快走。”
说罢拉着李玉琳往后门跑去,到了后门外,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罗刹抱着李玉琳一个箭步跃上马车,马车便在一声‘驾’中溜溜地跑了起来,到了烟雨楼,父女相见不禁喜极而泣,璇玑对李老头道:“老先生,这几日您把老伴也接到烟雨楼来,我给你们安排一间客房,吃住你们放心,不用掏钱,这事还没完,刘家要是发现人跑了,定会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安心住着,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找人送你们回去。”
说罢冲着大堂喊了一声:“青璃,后边的事你去处理吧,要是怕麻烦就带着罗刹,她可是最喜欢打抱不平这种事了。”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女子从后院闪身进来,冲着璇玑埋怨道:“这些事平时都是那三个做的,这会儿人呢?”璇玑扶着额头道:“一个前天到了之后就去敦煌进货去了,另外两个还在京师呢。”闻言青璃只好作罢。
再说刘家这边,刘癞子转醒过来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大叫着跑了出去,来到前厅,看见父亲和叔父还在喝茶,冲着他父亲吼道:“爹,咱家遭贼了,我早间带了个小娘子回来,刚才过来给叔父问安,再回去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晕倒了,醒来的时候人也不见了。”刘癞子的父亲没说什么,他叔父刘雄大怒道:“什么人敢在刘府闹事,侄儿快与我说说,叔父给你处理此事。”刘癞子闻言便添油加醋,加加减减的将事情道了出来,刘雄听完,冷声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贱民不给我刘府面子。走,侄儿,咱们去找那个买陶器的李老头去。”说完领着刘癞子带着几个家仆就奔郡南去了。
与此同时,刺史府内堂,杨恭仁望着面前的女子,要说此女子杨恭仁还应该感谢她,因为她的烟雨楼,张掖又恢复了繁华,据朝中传来消息,陛下决定要在张掖举办万国博览会,这同样也是对杨恭仁政绩的认可。
此女子正是青璃,青璃望着杨恭仁道:“杨大人,青璃自认入住张掖之后,一直安分守己,认真经营,每年该交的税款一分不少,且从不拖欠,自从烟雨楼开张,张掖郡也渐渐的繁华起来,百姓生活安居乐业,这一切都是杨大人治理有方,青璃不敢邀功,但是小女子今日有一事相求,望大人成全。”
杨恭仁沉吟道:“青璃姑娘有事请讲,只要不违反国法,杨某定当应允。”
青璃望着杨恭仁道:“前几日小女子去互市交易,偶遇失散多年的表妹一家,本来今天打算接表妹一家人去酒楼庆贺一番,谁知听闻姑母在互市被刘记典当行的少爷打伤,表妹被人抢走了,小女子思来想去,只能求助杨大人,望大人替小女子主持公道。”
杨恭仁听完问道:“刘记典当行?可是刘雄他哥哥的典当行?”青璃道:“正是,望大人做主。”
杨恭仁望着青璃,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青璃姑娘,要是换做别人,本官还能开口直接要人,但是刘雄,他是京师右仆射杨素杨大人派下来的,莫看他在本官手下任职,很多时候他连本官的面子都不给,这样吧,一会本官差人招他回来,与他斡旋一番,尽量说服他让刘府放人,只是你姑母这顿打是白挨了,要不本官自己贴补些钱给你姑母作为汤药费可好。”
青璃闻言对杨矩行了一礼道:“那小女子在此先谢过大人了,小女子先行告退,回去静候大人佳音。”
说完径直离开了郡守府,青璃前脚刚走,后脚有下人禀报杨恭仁,说朝廷来人传旨了,杨恭仁赶忙来到前厅,来人正是宫内的胡公公。
胡公公望了一眼杨恭仁道:“杨大人,怎么没见刘雄刘大人,速速将他招来,今天的旨意也与他有关。”
闻言杨恭仁连忙差人上街去找刘雄,好容易找到刘雄,原来他领着刘癞子和一众家仆来到郡南李老头家,发现大门紧锁,四下一打听才知道,李老头和老伴住到烟雨楼去了,刘雄正欲去烟雨楼,就被杨恭仁的人找到了,一听朝廷来传旨,刘雄赶紧吩咐侄儿先回去,随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刺史府。
胡公公一看刘雄来了,一咳嗓子道:“传旨。”众人连忙跪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刺史杨恭仁治理用功,朕甚欣慰,特赏赐锦五十段、骏马一匹、京师府邸一座,功曹刘雄,调入京师留待后用,即刻启程不得耽误,钦此。”
说完笑着对杨、刘二人道:“二位大人接旨谢恩吧,刘功曹,你这就去收拾一番,即刻随咱家进京。”二人领旨谢恩后,刘雄便告退。当晚,杨恭仁差人去烟雨楼传信,说刘雄已随传旨太监离开张掖,让青璃便宜行事。
收到信息后,青璃便找来璇玑和罗刹共同商议如何惩治刘府。次日早晨,罗刹和青璃来到互市上,一边挑选物品,一边等待刘癞子上钩,果不其然,刘癞子带着几个家仆又来到了互市,远远的看见青璃和罗刹,便急忙跑了过来,对着二人道:“二位小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不知二位要在互市上卖些什么,小生经常在互市走动,可以指点一二。”
说罢就要伸手去摸青璃的手,只见青璃一个侧身躲开了刘癞子的手,缓缓揭下面纱说:“我们姐妹二人遭逢劫难,从京师流落至此,身上的盘缠已经用光了,唯有一块祖传玉佩,寻摸着来互市卖掉换点钱和粮食,好能继续赶路,去敦煌投奔远房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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