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2）

那名自称孙健的书生打扮的家伙听得此话，一点都不生气，呵呵一乐道：“哪里哪里，不才这一支虽然混得有点儿丢人，但不瞒您说，祖上也还真就在儒圣之前磕过头认过师的，虽然现在只能很没出息地卖卖书糊口……至于对兄弟您的‘久仰’之情，可不是虚情假意，凌霄城出来的，哪个不是杀人越货的个中好手，就算并不相识，说一声久仰也不为过。”

谢高阳丝毫不为这夹枪带棒的嘲讽之词所动，敏锐地提取了孙健的话中该提取的部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呦，原来是四书一门啊，你们不安安静静地卖笑卖书，跑来卖盐的这里凑什么热闹？”

四书居在法朝威压最盛之时跑去开青楼苟存，法朝覆灭后，据说也没完全从这个行当撤出来，只是没人抓到过具体的证据，但此时谢高阳直接点出孙健师门是卖笑的，就有点儿当面打脸的意思了。

可孙健面上不见半点儿怒容，笑眯眯地道：“没办法，我们这些读书的，不擅工事，既然知道公输门要来广陵堡这个卖盐的地儿，搭个顺风车嘛，一路上也算相互照应，而且……”看着谢高阳的眼神里有隐约的寒光闪烁了，孙健道，“来这个卖盐的地界儿的可不止我们两个家。”

闻得此言，谢高阳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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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锁在镇龙网的万鹤子与韩胜杰依旧在相互对峙。

镇龙网并不隔音，表面上意态自若的两个人实际上都在关注着网外发生的一切。

比如有人在大喊“破堤了！”，“涨水了！”之类的。

韩胜杰的嘴角微翘，眼中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万鹤子也笑了，又甩了甩手中宝剑，道：“我终于确定了某些事情，那就是你们果然没有一个人是不该死的。”

话音方落，万鹤子出剑了，又是一个诡异之极的角度，从下而上，剑挑韩胜杰的腰腹。

韩胜杰的回应很简单。

他只出拳。

一拳击一剑。

据说地球上的蒙古骑兵的标准配备除了远程打击的弓箭外，近身肉搏的武器一是弯刀，二是骨朵也就是锤子，锤头不过一个拳头大小，但破甲效用极佳。

千峰观极精通符篆术法，所以剑法走得精妙的路子，以数术为基础，从最人体最不可能防御的角度出剑，万鹤子修习的是祖传的剑术，董秋娘的兵刃则是锤子，因为她虽是女子，但修为深厚，将剑法融入锤法，以锤法弥补千峰观祖传剑法防御不足的缺陷。

韩胜杰用来防御万鹤子的剑法的方法和董秋娘的锤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的拳头就是他的“锤子”。

锤子击打在单薄的剑身，逼得万鹤子不得不撤剑。

钿金硬不过金刚石这点儿万鹤子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钿金硬不过金精石。

很明显，韩胜杰拳头上的那些戒指上的宝石能金精石钻个洞，肯定也能给他的宝剑钻个洞。

万鹤子撤剑，再攻，从韩胜杰的左耳向下贯穿。

韩胜杰身体一动未动，右手挥出一拳，直直对上万鹤子的剑尖。

这一次万鹤子没撤剑，剑尖擦着韩胜杰戒指上的宝石滑过，摩擦迸发出了大量的火花，同时也使得万鹤子手中长剑偏离的原本的轨迹，擦着韩胜杰的后脑勺飞过。

剑偏了，可万鹤子没有收剑，他直接长剑脱手，右手变掌为拳，竟然一拳直轰韩胜杰面门。

韩胜杰的右手挥出的拳打偏了万鹤子的剑，万鹤子的这一拳袭来，他挥老的右拳来不及变招应对，但他还有左手，虽然这个姿势左手要去挡在面门前是做不到的——违反人体工学原理，但他可以击打万鹤子右手的手腕，让他这一拳发不出劲力来。

韩胜杰的左拳挥出，万鹤子的右手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起来，手腕尽碎，但万鹤子丝毫不为所动。

他等到就是这一刻。

右手手腕全碎，可他还有左手，他一直隐藏的左手闪电般击出，直接轰在了韩胜杰此时顾不上防守的肋骨上。

正中。

韩胜杰喷出一口血倒退几步，但他在被击中的这一瞬爆发的灵力，也冲击得万鹤子踉跄后退几步。

两人的信香同时爆发，混合着乾元的威压，混杂的灵力，激烈碰撞起来。

韩胜杰退了几步后站定，看着右手无力垂在身侧的万鹤子，摸了一下嘴角的血，冷冷地道：“你的右手废了。”

万鹤子笑了，笑容在疼得苍白且冷汗直冒的脸上显得有些癫狂，他对韩胜杰道：“我知道。”

“拿执剑的右手只换我这回头嗑几颗药就能痊愈的小伤，是不是不太划算啊？”韩胜杰冷笑道。

万鹤子哈哈大笑，道：“人这一辈子，岂不是总要做一些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划算的事情。”

我心疼的我右手？

手再疼有心疼得厉害吗？

打一只大野猪，为了过年可以给千峰观的孩子加餐吃肉而高兴不已的万鹤子，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扛着野猪御剑回到千峰观时所见的一幕。

心疼得太过了就木了，感受不到疼了。

我这一辈子，得过且过，只天天叫自己不要生气，但求个平安度日，是为谁守来为谁忙呢？还不是观里这些没爹没妈的孩子。

“你们，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万鹤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