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试无忧（2/2）

“若非小柒师姐路见不平，将我从钱二郎那个恶贼手中抢下，又有幸得师父怜悯，收我入门，供我吃穿，莫说我还可以学功夫修行，只怕是能否活到今天都未可知。”

“是无忧命好，上苍怜爱，才能让我遇到你们。自打我拜入道观以来，师父您不偏不倚，我的吃穿用度与几位师兄一般无二，从来没亏待过半分；几位师兄心慈仁厚，对我关怀备至，生怕我被人欺负，每个人都倾囊相授，并且从来不曾嫌我愚笨，陪我练功，赠我穿用，把我当自家兄弟一般疼爱；还有小柒师姐......”

提到小柒，无忧的话稍稍顿了一下，“小柒师姐打小便护着我，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我，虽时常拿我打趣，却从来不会言重半句，生怕我多心难受，这样心思细腻又热心善良的女孩子，大概只有天上的仙女可以媲美一二了......”

无忧说的真挚，玄普道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又押了口已经冰凉的茶水，淡淡的说：“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能坦然相告呢？”

淡淡的一句问话让无忧身体一僵，眼神不自觉的就想躲开玄普道人的目光，可玄普道人心有疑虑，又追问道，“若真有难言之隐，为师便跳过你的身世，只问你几个当下的问题，你只需回答为师‘是’或者‘不是’，这样可好？”

思忖了片刻之后，无忧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为师问你，日后若有一日，需要你作出选择，你是否会因为功名利禄，背叛道观？背弃你小柒师姐？”

“决计不会！”无忧语气坚定，字字铿锵。

玄普道人微微颔首，接着问道：“那若有一日，需要你做出选择，你是否会为了身世恩怨，背叛道观？背弃你小柒师姐？”

看似同样的问句，无忧却不如第一次那般斩钉截铁，而是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坚定的看着玄普道人：“决计不会！”

或许是因着这片刻的犹豫，玄普道人不予置否地挑了挑眉，嘴角含笑却不发一言。

无忧有点着急的申辩道：“若是我刚来道观之时，或许还有犹豫，但经过大家这么多年的感化，无忧不敢说顿悟，但亦是心有取舍。功名利禄谁都想，但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去抛弃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是蠢，是得不偿失！而至于身世恩怨......”

“有些事，不是我一人之力可及，更不是关乎我一人之利。无忧只是个凡人，出身我没得选，命运我没得选，但是从今往后，我生命里的人，我却有的选。与我有恩者，我必终身牢记，心怀感激。而与我结怨者，无忧虽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也会视情况而定，不会贸然，更不会用身边恩人的利益去消解其他的恨意......师父请放心，无忧年纪虽小，但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卖友求荣的事，无忧绝不会做！”

“好孩子，不用这么认真，为师就是问两句。”玄普道人慢慢的走到无忧的身旁，拍了拍无忧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然后语气貌似随意的问道，“那么这次嫁祸道观的歹人，你可知晓是哪个？”

无忧这次丝毫没有惊慌，大大方方地回复道：“是！无忧知道。”

就知道这事儿瞒不过玄普道人，自家师父虽然平日里好像没什么原则一样，尤其是对小柒师姐，各种护短圆场子，但是无忧知道，自家师父是个心里有数的，什么时候可以装傻，什么事情必须严查，自家师父心里自有判断。无怪乎小柒师姐私下里总是说玄普道人是个活久了的老妖怪，虽然有时候面上也会跟他们一般耍宝嬉闹，但是心里永远明镜一样，谁都别想瞒过这个小老头。

其实他本来也没想瞒着师父，只是他发现的时候事情并没有闹得这么大，而且当时他是想着看看那人到底要做些什么，就想静观其变，加上这里面还掺杂了有关他身世的一些私事，他心里没捋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没想好怎么说，于是就未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再然后，就是今天正在山上练功，忽然收到师父的责罚，把他关在了柴房。来传话的小道童年岁小些，也说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一边忧心道观前面的情况，一边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违抗师命去前面说出真相，最担心的是若别人问他前因后果，是如何知晓，他还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