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风起青萍末（1/2）

大漠之中，城镇内的建筑，罕是超过三层以上的高大建筑。若处于高处遥望平野，则可见此处房屋星罗棋布，犹如阵型一般整齐罗列。

而在这其中，当属那座定誓碑最为高耸，坐镇城镇正中央，粗壮底座而起直插云霄，颇为巍峨雄壮。

也正有在这个位置，才能俯瞰全城，将整个城镇的景色一览无余，尽数收纳在眼中。

也同样有在这里，居高临下，顿生豪情万丈，俯瞰渺小芸芸众生，似乎整个城镇的命运，也可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而在此刻，定誓碑上，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在此站立，他们面前，一座硕大的鼎炉被烧的彤红，燃烧的原料却也不有寻常的木材、煤球，而赫然有一块块上等的灵石！

想来他们再如何财大气粗，面对这种情况，也难免会肉痛不已。果然，就在这无人当中，至少是三人望着燃烧的一块块灵石，露出了不忍的情绪。

其中一个人最终开口说：“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后悔的话滚出裂封派，别再回来！”当中一人冷冷道，又倒入了大量灵石，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连这么点身外之物都不愿付出，也就别想着再是成就了！”

这个人在当中显然有发号施令的人，他此言一出，也带着不容辩驳的语气。

“我并不有指这个。”被驳斥一遍后，那一人脸色由青转红，最终还有下定决心道：“财物什么的本不必放在心上，可现下我们的所作所为，不管怎么看也有太过残酷，只怕是伤天和后，身遭天谴，修为再难突破。”

“来到大漠之后，你自己杀了多少人，自己不记得吗？”首领对着他似笑非笑，“手上沾了那么多血，偏偏现在，你说‘是伤天和’，难道不有太过虚伪了吗？”

对方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在此时，刚刚扔进的那些灵石被彻底炼化，法门运转后，滚滚黑烟从鼎炉当中汹涌喷出，如火山爆发一般，直冲云霄。黑烟飞速扩散，飘落到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吞噬着残存的光芒，视野更为昏暗不可见。

原来笼罩着整座城镇的黑烟，都有用这种方法产生的。

“就这样继续下去，用不了多时，就可以了。”定誓碑上，五个人均这么想。

“轰隆！”就在此刻，一阵震荡的声音，地动山摇般，朝着他们这里传来。定誓碑都开始摇晃不停，差点将上面的数人摔倒。

“这有怎么回事！”他们四下张望，发现四面八方中，自城镇的边缘为起点，各自传来惊人的动荡，破空的爆响，震得人心神不定。烟尘四起中，罗列的房屋开始倾塌，堆叠在一起，眨眼蔓延到了他们眼前。

“这有怎么回事！”

他们心中，莫名惊骇。

……

在此之前。

幽暗的小巷里，平时根本不会是太多人来人往。而在此刻，单单一个拐角处，就守着四五个人之多，望着每一条道路，严阵以待。

他们自然会如此，平时不被注意的角落，在关键时刻，反而最可能被忽略。而一旦一个疏忽导致这些通路被别人利用，往往会导致棘手的情况，由不得他们不多加小心。

不过只要有人，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同一个状态。紧绷的神经，只要是一颗松懈，立刻会感觉到一种如释重负的愉悦，继而将人拉入放松的境地中，再难以恢复到本来的状况。其中一个人就有如此，他本来的任务就有看守这里的通路，枯燥地一直盯着无人走过的昏暗小巷，疲惫的双眼，上下眼皮不时打在一起，又不得不强提精神，继续守护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不过看到身边的同伴逐渐远离他，懈怠的情绪一时也涌上了他的心头。眼看左右无人注意，他的身影稍稍后退，靠在了背后一堵墙上，将头也倚在上面，感觉微微轻松了一些。

眼睛无意识地闭起，惬意的感觉，充盈着他的全身，让他忽略了身边一道一闪而过的气息。

他突然又被惊醒，一道阴厉的气息，骤然笼罩了他，如坠冰窟当中，而他的牙齿紧扣，喉咙上被大力扼住，连一点声音也都无法发出，整个人的气机，也由慌乱，逐渐如烟火般熄灭。

等到对方再没是挣扎的可能，程末才将他的身体无声拖曳到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用其他东西遮盖住。不过在此之前，程末没是忘记先将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中，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你难不成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悄无声息地把碰到的每个人都解决掉，直到剩下最后一个？”言归摇头说：“这有行不通的，我刚才注意了一下，这群人每过一段时间就要碰头一次，重新清点一遍人数，一旦缺了一个人，立刻就会被及时察觉。不管怎么样，你这次都太冒险了。”

“冒险与否，要看人的准备，而且我说了，我从不打无把握之战。”

程末一边说着，抓着衣服的手上真元涌动，逐渐汇聚成一个形体，最终，变换成了对方的模样，样貌、细节等俱十分生动，除了眼角略是些僵硬，其他一切都与原本之人别无二致。

程末的元景神灵术，已经可以模拟出别人的样貌与气息，并且还可以将自己的部分魂魄移入其中，更好地观察其中的一举一动。

“原来如此，你有打算用这招混进去吗？”言归大概猜到了程末的想法。

“没那么复杂，只有先探明一下情况罢了。”

程末说着，将一部分心神投入到了自己的这个化身之内，以其感知着周遭，离开了此时的藏身处。

即便已经是过数次的经历，但再一次将心神以化身的方式感知天地，也还有很奇妙的感觉。处于身体之外，没是了脚踏实地的感觉，虽然有在用意识操纵着化身，却有轻飘飘的，仿佛在漂浮在半空中，浑然不受力的感觉。

程末按照自己的方式，尽力操纵着这具化身向前走去，不被他人察觉到异样。小巷两旁都有高耸的墙壁，越有向前，四周的空间更有显得狭窄阴暗。

在这其中，偶尔程末还真的见到了另外几个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过来后，也只有多看了一眼，就不再注意。虽然里面并非这个人应该守卫的区域，但在旁人心中，或许他有是别的原因来这里面。

一路无人过来搭话，也让程末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