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笑的（2/2）

早在当初的一眼定情，王也就让人查过林晚漾的个人档案：林晚漾的父母离异，她从小是母亲带大的。在林晚漾大学毕业那年，她的母亲因病去世，从那以后林晚漾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或许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缘故，林晚漾极度渴望被爱，也享受被爱。她来者不拒，接受所有人的爱意和示好，却从不给予回应。或许是童年时父母离异的阴影使得她不敢，又或许是因为其他......

“闭嘴！”林晚漾的瞳孔猛地缩紧，脸色大变，就连嘴唇都有些颤抖：“你是在炫耀吗？炫耀你能随时随地调查我？！把我的过往拿出来当你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不是......”王也闷哼出声，想解释，但一张嘴，出来的只有混杂了唾液的血水。

林晚漾被愤怒冲昏了头，她双手握住拳头，咬紧牙关怒瞪着王也，绷紧了全身肌肉，发出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怒吼：“好玩吗？我问你好玩吗？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势，就可以自以为是，藐视他人，诋毁他人，故意卖弄自己显得很有成就感是吧？不把别人的努力放在眼里，把别人的命运当做蝼蚁一样玩弄。呵呵，你扪心自问，除了靠父母，你真的努力过吗？甚至现在，仗着有钱有势就可以高高在上来强迫得到别人的爱是吗？真是可笑！你配吗？王也，我告诉你！我是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这跟性别无关！纯粹就是你这个人，让我觉得恶心！”

王也朝一旁的地面上吐出一口血污，她带着血痕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狂无害的微笑，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对方：“我恶心？”

王也那怪异的微笑，让林晚漾无由来的感到脊梁恶寒，可这么些年来独身一人锻炼出的硬朗脾气，促使她依旧能在尚且愤怒的情况下用硬邦邦的口气对王也说话：“是的，你让我觉得恶心，你的所作所为，你的三观和思想，狂妄自大。”

王也的浑身都带着麻痹的寒意，她的笑容渐渐浮夸，有种劫后余生的畅快；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望着林晚漾，有些悲凉，有些痛恨，从牙缝里挤出一段话：“你问我配吗？我凭什么不配？我虽姓王，但也姓楚，我楚家往上排那是满门忠烈！我大姥爷和二姥爷都为国捐躯，我姥姥军装上的勋章挂满，我大舅战场上被打瞎一只眼睛，我二舅他一家子把这辈子都上交给国家了。我凭什么不配？！确实，我什么本事都没有，我就是仗着家里头的背景在作威作福，但是这都是我应得的！是我祖辈父辈用命打拼下来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我王也自问活了二十多年来从没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能让你觉得我恶心？就因为我不折手段想去守护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吗？！”

“恶心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王也黯然垂下眼帘，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她颓废的坐在地面上，双手捂着脸想擦干泪水，那泪珠却顺着指缝和掌心的血液融合。

“不喜欢我你可以直接说啊。为什么接受我，却又玩什么冷暴力，真的太恶心了，既不给我理由也不给我答案，让我一个人置身冰天雪地烦忧，担忧，心慌，就是不让我解脱，而你却该玩玩该吃吃该睡睡这种感觉，真特么的恶心。”王也闭着眼睛，她把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间，好叫人无法看出她的狼狈，可不断抖动的双肩和止不住的眼泪，还是将她出卖：“你看似深情款款，实则虚无缥缈，每次的解释都那么牵强，滥调陈词，但我都相信了！后来呢，你连解释都省了，撒个谎都漫不经心......为什么啊？我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你可以说没爱过就是没爱过......明明当初......当初是你先走过来的，是你先对我笑的啊......”

王也脸上滚热的泪珠有如烧红的钢针，一根根刺进林晚漾的心……

是啊，当初是她在公司楼下看到王也在等檀枸，才走上前去打招呼的，可她那时从未想过后来......

“我是真的很爱你，林晚漾。”王也抬起头来，绝望的看着林晚漾，脸色惨白，颤抖着咬着唇：“我不听劝，我不信邪，我就是要爱你。我攻破防线，我掀起巨浪，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我以为只要我认真付出了，结果会是好的。”王也强行压下心中的不甘和屈辱，她偏过头去，不着痕迹地擦掉泪珠，继续说道：“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东西早在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过程无论有多跌宕起伏都没人会在意的。”

不知过了多久，王也爬起身来，忽然面色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她慢慢逼近林晚漾，将林晚漾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我不担心别的男人跟你在一起了，他若聪明只为色，那苦的便是你，他若傻乎乎的只为你，那他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半分。”

王也说完，又开始笑，这次是肆无忌惮的狂笑，她拢了拢衣领，径直从林晚漾的身旁走过，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林晚漾望着潇洒离去的王也，嘴唇颤抖了下，终归什么也没说。

凌晨3：15分，我抓起手机翻身下床，匆忙换好衣物正准备出门，却吵醒了沈青然。

“怎么了？”

“王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