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1/2）

“咳咳。”我忍不住佯咳了两声，试图掩饰我的尴尬，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连忙翻身起来穿鞋，刚才那什么姓若的助理居然骗我，分明说是还有一个小时沈青然才能开完会，结果现在才过半个小时人就过来了，而且你过来就过来吧，居然还抓到我没穿鞋躺人沙发上，我他妈不要面子的嘛？！

“那什么......咳咳......”我下意识的抓了抓耳后，正打算强行狡辩一波，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什么时候我会在意别人对我的眼光和看法了？

沈青然踩着高跟鞋走向办公桌，把手上的开会文件放好，然后又转身走到靠檀枸左侧的沙发上坐下，她把檀枸的迟疑和思索看的一清二楚，大概率也猜到檀枸或许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才会露出这般神情，她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极浅的笑意，却又很快恢复，然后平淡的问道:“怎么了？”

“我游戏还没打完。”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一下子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此刻听到沈青然问我话，便随口回了句游戏没打完。

沈青然的目光移向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上确实显示了一排小字，似乎是提示玩家不要挂机，她的眉眼冷静，神色淡淡:“那你先打完吧。”

“好。”说先打完就先打完，我一把拿回手机，也不管沈青然是什么神情，就继续踏上我的峡谷征程，不过手上虽然在操作着游戏人物，但我的脑海里此刻却完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我的情绪不对。

我确实是喜欢看好看的女孩子，也始终认为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追求美好的事物，对美丽的事物感兴趣是很自然的事情；人对美丽都会有一种尊重感，是欣赏，是被吸引，但是这种尊重感又和所谓的欲望无关，就只是简单的在感官上觉得悦目舒心而已，不会掺杂其他杂质。

就比如说，我觉得刚才那个姓若的助理长得还不错，但那也丝毫不妨碍我不想跟她说话；我觉得王爷长得也很清秀，但我十分肯定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产生除了友情以外的关系；我觉得阿弯画的画世界第一，但我也不可能会因为这个就喜欢上阿弯......这些都是同一个道理。

沈青然长得非常很好看，是那种能一眼就让人心动的好看，她那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仿佛是一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却又忍不住为之倾倒；我非常能理解当初李少文为了得到她而不择手段，我想如果换做是七年前的我，我也很难不会被她吸引住。

可是不对劲的点就在这里，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冷漠无趣，自私自卑扭曲，邪恶阴暗厌世凉薄堕落，我对自己的认知很到位；我已经不指望任何人或任何事能救赎到我，所以我对任何东西都是无感的，这世界上发生的大多数事情都不会掀起我的情绪波动。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是有人死在我面前，又或者是我自己突然死掉，即使这种情况下，我也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而我现在的情绪却突然产生了变化，我的目光似乎会被沈青然这个人深深地吸引住，也似乎会在意她对我的眼光和看法，这很不对劲，这不该是我能产生出来的情绪，我究竟什么了？！

一局游戏很快接近尾声，我的眉头也越拧越紧，眸子里是我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戾色，一股无法抑制的烦躁感在我心里翻腾不止，抓着手机的双手也无意识的加重了力道，点得屏幕“嗒嗒”作响。

这檀枸打个游戏，怎么还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沈青然的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的看着檀枸，印象里的檀枸也不是个输不起的人，之前在医院里她和商笙打游戏，被坑到连跪都是风轻云淡的，怎么现在就打出火气来了？而且她那游戏界面......那应该算是赢了吧。

“打完了？”游戏里传出了“victory”的语音播报，哪怕是不玩游戏的沈青然，此刻也能看出来是一局游戏结束了。

“嗯。”我冷冷的嗯了一声，然后看到沈青然的眼神微变，突然意识到好像语气不太对，立马补救似的加上一句:“打完了。”

沈青然若有所思地看着檀枸，半晌，才淡淡的说道:“那我们谈一下关于模特的事。”

“好。”我顺从的点点头。

电话里说是让我来面试，其实根本就没有要面试的意思，完全是来走个过场，然后她就拿出一份合同来让我签字，算是确定了和我的合作关系；沈青然大概的跟我解释了一下，有关于模特这方面的一些事情，和她在电话里说的也差不多，需要我过来的时候会提前通知我，平常没事我都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不知道以前看的电视上的那些模特，是不是也是相同的工作模式，但是就沈青然和我说的，以及合同里签订的内容来看，这似乎是个很自由的职业，总之不会束缚到我什么，而且里头的条件大部分竟都是对我有利的，有利到哪怕我走秀当天临时放她鸽子，都不需要我承担责任。

“你们公司要是都这样和别人签合同的话，怕是会很难搞。”合同一式两份，我把另外一份卷成了圆柱形，塞进口袋里。

沈青然的嘴角弯起一抹浅不可查的弧度，即使是这种软沙发，她的坐姿也依旧一如既往地端正:“怎么说？”

和她那端庄优雅的坐姿不同，我习惯性的靠躺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淡淡的说道:“所有的条件都是对模特有利的，哪怕被放鸽子都没关系，这哪是招人来工作，这不是请了一堆大爷嘛？万一真到了时装秀的那天，人家一不高兴一群人不来，那你们咋办，沈老师亲自上阵？”

说完最后那句话，我甚至脑海里直接就浮现出，沈青然穿着她自己设计的那些服装的模样，沈青然的个头也够高，穿着高跟鞋的时候比我高出一些，但是如果不穿鞋的话，我估摸着应该会是170cm左右。

美人......礼服......我的喉咙情不自禁的滚动几下，鼻腔内一股热意陡然升起，心脏忽然像鼓满风的帆，竟涌起了一丝欲望，我猛的坐直身子，使劲的咽了咽唾沫，把窜到喉咙眼的火苗硬压下去，然后低着头狠狠地吞吐了口气，暗骂道:该死的，居然差点变成王爷那种老色批了！

还好沈青然并不知道我此刻的内心所想，她只是有些疑惑我怎么突然坐直了身子，然后微微颔首，平静的说道:“不是每个人的合同内容都是一样的，而且即使到时候真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出现，我想以后那些人在这个行业里，也差不多就走到头了，这行业算是个圈子，该认识的人差不多都认识，所以很少会有人拿所谓脾气去挑战自己的前途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