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2/2)
阿东赶回来时,见状吓了一大跳,他浑身也湿透了,忙去左侧间换了衣裳,又一阵翻找。
祁昱不知道从哪生了盆炭火端出来,放到中央,瞧着云桑湿答答的滴水衣裙和斗篷,一言不发的回了里间拿了套衣裳出来,语气生硬得不行:“去换。”
阿宝阿贝也说:“您身子本来就没好,今日再淋雨必定要感风寒的,咱们先将就一下吧,啊?”两个丫头以为主子是嫌弃。
其实云桑是,是羞得抹不开面子。湿衣裙紧紧贴着肌肤,自上而下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不盈一握的细腰肢,饱.满的胸.脯,她骨架子小,整个人也显得娇小,可身姿窈窕玲珑,肤白如雪,细腻娇艳。
她想起先前隐约听到徐霜铃说的话:哪个男人不想要?你不也是?
当时雨势太大,她隔得远,听不太清,偏巧听到这句。
祁昱不是,前世,她们从未在一起过,甚至连亲.吻,都是在她死后,祁昱不是那样的人。
可那时她却说不出一句话,那样狠厉冷酷的祁昱,与前世杀伐果断的君王一模一样,或许只是伊始,他最终还是会走到前世那般地步,深沉内敛,凉薄寡淡,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任何人都不能走进他心里。
便似囚在牢笼的猛虎,他自己给自己上了锁。
云桑恍惚出了神,迟迟没有接过衣裳,祁昱冷冷一笑,直接收了手。
不要就算了。
“哎——”回过神的小可怜急忙拉扯住他的袖子,服软一般的轻轻晃了晃,才要说话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云桑觉得好难堪,默默垂了头。
祁昱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把衣裳给阿贝,加重了语气:“现在就去换。”
“……好,”云桑慢吞吞的往净室去,没走几步又回头,不曾想正撞进男人留连的眸里,她局促的笑了笑,说:“你,你也快去换身干衣裳吧。”
祁昱没说什么,转身去添炭火。
阿东拿了两套粗布衣裳出来,挠了挠头,为难的看向阿宝,“不嫌意的话,你和阿贝也换换?没穿过的。”
“多谢你了。”阿宝接了衣裳也去了净室,剩下祁昱和阿东。
阿东把炭火烧旺,祁昱才起身回寝屋,极快的拿了一件黑色长袍,他伸手摸了摸,后背的血早止住了,才觉没必要穿这身黑色的,可也没有再去找颜色明亮的穿着。
受了宣平侯的家法,从此他做什么,再不会顾忌当年那份恩情。
他出来时,净室的门还是关着的,祁昱问阿东:“事情办妥了?”
“妥了,就关在老太太后面那屋子,我特叫了李嬷嬷每日送饭去。”阿东粗中有细,办事妥帖,“爷,老太太今儿发脾气了。”
祁昱眉心一拧,“何事?”
阿东嘿哟一声,“您想想,才说了计划推延,老太太就摔了腿,又不见您去瞧她,心里指不定闹什么不快呐。”
到底是在深宫里斗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如今老了,越活越精明。半路祖孙才当了三四年,多少有些不能直言直语的。
这时身后嘎吱一声轻响,两人不约而同回头。阿东噗嗤一笑,就连祁昱,也有些忍俊不禁。
云桑两手拽着长长的衣尾不敢撒手,身上也松松垮垮的,活似披了张灰白毯子,脸颊红透,站在那处好似定住了,不敢走过来。
阿东忙说:“夫人千万别介意,都是自己人,我们不笑话您。”
云桑不由得恼怒的觑了他一眼,说完这话她更不好意思了好吗?可她瞧见祁昱嘴角淡淡的笑,不知怎的,脸上也漾出个甜津津的笑。
一时倒也不尴尬了。
夜深了,雨却没有消停的迹象。
阿宝阿贝烘烤湿衣裳,云桑坐在一旁暖身,她看向身侧的祁昱,视线往下,停在他修长的手上,“伤口好了吗?”
祁昱不动声色的收拢手掌,低低嗯了一声。
“今日谢谢你。”云桑十分诚挚,殊不知这话落在祁昱耳里,是些许不悦,他素来寡言,鲜少外露心思,这会子只沉默着听云桑说。
“今夜侯爷跟你说的话,别放在心上,他们为了权势地位,什么都敢做,嘴上自然也不干净,要是将他们说的当一回事,才是中了计。”云桑的声音软软的,有着与雨夜不一样的甘甜温暖。
她想了好久,还是决定不提方才看到的,徐霜铃是坏人,是死是活她都不同情,只是忧心祁昱,手段太极端,容易招来祸事。
“下次别那样了好不好?”她犹豫不止,还是将心底话说出口:“要叫坏人得到报应,不是只有那种法子。”
祁昱脸色忽的沉下,“哪种法子?”
阿东见状不对,忙招呼阿宝阿贝走开。
云桑不知道这句话会触犯到他,神色怔松片刻,可话已经说出了口,她硬着头皮,艰难说:“亲自动手……杀.人。”
祁昱自嘲的勾了唇,心道果然,沐云桑已经看透了这个肮脏的候府。在见了他丑陋的面庞后,也开始心生嫌恶了吗?
可他还能更丑陋,他恶劣的问:“难不成你以为我今日帮了你是悲天悯人?”
云桑错愕的抬头,听见他说:“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我今日帮你,今夜留你避雨,当然是有所求。”
“求什么?”她木讷问。
“我助你和离,二百两银子为交换。”这样再好不过,没必要为难任何人,也没必要牵扯不清。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云桑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快被他气死了,祁昱这个大骗子,她又不是傻!更不是瞎!
“不给,我一分一毫都不给你。”
闻言,祁昱脸色一黑,手背青筋因克制隐忍而突突跳动,到底还要他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怕不是这个女人心软了。
他冷声说:“徐之琰不值得托付终身,你该和离。”
他说的是你应该,而不是你要不要,你想不想,也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理由,他几乎是放下所有廉耻尊卑,一口否认了徐之琰。
云桑当然明白,可他这样蛮横霸道,与之前全然不同,就是不对劲,“那二百两银子算怎么回事?”
祁昱目光晦涩难懂,没说话。
这让云桑又气又闷,“你不要听他们说好不好?他们说的都不对!”
从没有人跟祁昱说过是非对错,只有地位高低,他顿了半响,问:“谁说的对?”
你要我听谁的,你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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