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秋草-93（1/2）

现在本来应该是艾伦补充魔力的时间。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猝来攻，不是凑巧。

她和艾伦前一天才和saber及前一任lancer干完架，她和艾伦无论是要补充魔力还是要休息，这段时间放lancer去引开saber，然后过来攻击她和艾伦，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她和艾伦没有补充魔力，恐怕真的会全灭。

当然，有光环的saber是不可能死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防住言峰绮礼和很可能重新袭击的新lancer哪吒。

她没有帮saber打lancer，也是出于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实力。

距离她杀了间桐脏砚不到三个小时，他们肯定没想到她会去杀了间桐脏砚。按照他们派出lancer的时间计算，他们得知她caster宝具技能和archer宝具技能的可能性大概五五开。

但无论如何，lancer都很可能过来试探她的实力，而言峰绮礼则大概会躲在暗处等她离开对这三人下手，逼出卫宫切嗣。

她不知道艾伦是否已经补充了魔力。至于补充魔力的途径……他不愿意告诉她，而是私下和卫宫切嗣商量，恐怕是要吃一个什么人。

那个人，很可能是爱丽丝菲尔。

魔力充沛、专门为圣杯战争而生的人造人，圣杯的容器。

那么，如果艾伦吞了她，要召唤出圣杯是不是就要牺牲他？

林师看了一眼空中，冈山宅废墟上露出的金色光圈的一角，飞快地蹿向了旁边的树林。

不会的。

他答应过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绝对不会食言。

他知道这样会毁了他一直以来的努力，他不会蠢到冒这个险。

他想要救她，她当然知道。

他想要让她获得真正的自由，并且让她快乐地活着。

他也想，让她跟他一起前进。

正是因为他所期望的这一切，他才会不断地对她笑，在她下意识地自我责备时甚至有点过敏地说很多话反驳她，并因为她一开始表现出的倦怠而犹豫是否要继续拉着她前行。他还在故意作出曾经的模样，因为他知道她不太愿意看到他变成“原本应该变成的样子”。

不过他现在应该明白了……

纵使他和曾经不一样她也完全不在意，人都是会变的，只要他的灵魂仍然是他，更何况那一点走向成熟的改变实在是没有任何让她纠结的必要。

她和他，都希望看到最积极的对方。

他们都清楚。

她不会纠结于过去的痛苦，不会把他当做最大的精神寄托，他也不会再因为对她的歉疚而畏首畏尾，谨慎地戴着面具有意想让她每时每刻都高兴。

她知道他最想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她，他也一样，因此他们都在朝着这个方向毫无顾忌地改变。

丢掉自己给自己施加的情绪包袱，为了更好地一起前行。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种轻松的、安心的感觉，是她的希望和动力。

她很快看到了带着间桐樱的间桐雁夜和韦伯，落在了他们身边。

韦伯紧张地转头看向她，愣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指着她道：“你……你是berserker？”

她扫了韦伯一眼，看向间桐雁夜，道：“什么情况？爱因兹菲伦呢？”

韦伯的脸色猛地一白。

间桐雁夜看了一眼间桐樱，说：“我以为你知道rider的补充魔力方式。”

林师沉默了片刻，说：“明白了。我接下来会一直守在这里，一直等到战斗结束。”

果然……是吃了吗。

卫宫切嗣确实够狠。

银发红瞳女人的模样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微微闭了闭眼。

艾伦现在会是什么感觉？

恐怕他不会有什么感觉，他的本质和路易斯一样。

这就好。

因为战争任何一方的牺牲而愧疚，是战斗者的大忌。唯有冷血的战斗者，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是她最大的缺点，却是他的优势。

“什么……你不去帮rider吗？”韦伯面色僵硬地问，“你们两个不是搭档……”

“我和saber离开时他是后盾，现在我是后盾。”林师面无表情地看向韦伯，说：“卫宫切嗣没有告诉你们对面召唤了一个半神lancer吗？”

韦伯的脸色再度差了几分，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啧，卫宫的恶趣味吗。”林师淡淡道，“那个半神我的caster很难发挥很好的效果，面对她我只能用其他职阶。如果lancer和言峰绮礼同时攻过来，我加上舞弥和卫宫恐怕才能勉强解决问题。只有我在这里……”

她说着，看向了间桐樱，说：“言峰绮礼才不敢出现。”

也不想让任何一个孩子冒任何风险。

让小孩承受成年人的过失就是人渣。

间桐樱黯淡无光的紫色双眼缓缓看向了她，似乎干净得没有任何思绪，又似乎只是用空洞遮掩了她的思绪。

“艾伦的状态怎么样？”林师再次看向两人，问。

韦伯沉默了片刻，道：“刚刚……被击中了两次，本体受了伤，一次是……补充魔力的时候，他犹豫了。”

林师微微一怔，随后神情恢复平静，微微皱眉。

他不愿意吃人？

对了，lancer他当时也没有吃，虽然那大概有一部分原因是时间紧迫得他根本没有时间把lancer放进嘴里。

但是，他本不应该有犹豫才对。

“受伤部位？”林师问。

“腰和左腿，”韦伯沉声回答，“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林师看着他，说：“关心。我不想让他受任何一点伤，破点皮都不想。”

韦伯：“……”这就有点夸张了。

“但关心是没用的，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让他放心地战斗，”林师平静地说，“如果是我，我也会希望他这样。”

韦伯闻言，目光一震。

理性主义者……这两个英灵都是这样的人。

他本身就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很奇怪，他们给他的感觉就跟卫宫切嗣一样……

这就是……曾经把弗勒利兹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两个人吗……

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杀了对方、自杀、以及让千万人陪葬的两个人。

淡漠的深褐色双眼，近乎与那对同样冷漠的翠绿色双眸重合。

这种目光看着他……

如果说rider的眼神像棋手在俯视棋子，那么berserker就像神明在俯视凡人。

这种仿佛被牢牢掌控而无法逃脱发感觉让韦伯脊背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吓到他了，拎屎。”间桐雁夜说。

林师看向他：“别看我读书少就污蔑我，明明是他自己吓自己。”

韦伯回过神，咽了口唾沫，垂眼，语气略带讽刺道：“怪不得……连爱因兹菲伦小姐的死都无动于衷。”

间桐雁夜不快地看了他一眼，又有些紧张地看向了间桐樱。

轰炸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震天的吼声、英灵的叫喊和刀锋碰撞的脆鸣。

林师看着韦伯，平静地说：“对了，有一件事情还没告诉你，你老师的家族这一支算是绝后了。不过这件事我们在杀他之前就知道，并对此没有什么感觉，你应该清楚。”

韦伯的瞳孔猛然一缩。

她说的“我们”，指的是不包括他的所有人。

“死在我手里的人，或者死在别人手里的我的同伴有多少，你应该清楚，勤奋的维尔维特同学，”林师看了一眼周围的树，选了一个方向微微转身，“觉得我会因为一个仅仅见过两次面的女人而感到悔恨痛苦实在是太看轻我了。”

“而且……死亡并不都是罪恶。对于某些人来说，用某种方式死亡，是愿望。而愿望实现的那一刻，是人生最快乐的时候。”

“当然，这是我的个人见解，我也不确定爱因兹菲伦怎么想的。”林师语调轻淡地说，“我上树，这对我来说方便一点。”

“类人猿？”间桐雁夜道。

林师差点一踉跄。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间桐雁夜：“我发现你很精神，雁夜。”

“当然，有医生治疗，愿望也实现了，还不用再被你消耗魔力，也不用动脑子，没有什么比这更轻松了。”间桐雁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说。

韦伯看着气氛轻松的两人，脑海中，银发红瞳的女人被吞入口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反胃之感骤然翻腾，心中的怒意微微升起，在一瞬间旺盛了数倍，蹿成了火团。

“你们……你们……”韦伯怒到，“那可是死了人……死了人啊！你们的血是冷的吗？！你们没有一点感觉吗？！”

爱因兹菲伦小姐……

老师……

有人死了，他们竟然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而且是被吃了啊！！！

还有berserker……为什么能冷血得这么理直气壮？她以为她说的很对吗？！

丝毫没有人性……完全没有人性！

两人都看向了他。

下一刻，berserker的手在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触碰了他的脖颈。

冰冷的手指，死人的皮肤。

韦伯浑身猛地一颤，就感觉到一股冰冷而不失苍茫雄浑的力量涌入了他的灵魂。

灵魂……

他心中一震。

这就是……灵魂吗。

胸口的狂躁被一瞬间安定，他恢复了平静。

“这就是代沟了，维尔维特先生。”林师收回了手，说，“我先去了。”

固定器喷出，她飞快地蹿上了树，坐在了树干旁边的分枝上，背靠树干。

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饼干，她拿了一根塞进嘴里。

极佳的听力让她清晰地听着远处的各种声响。

saber和艾伦配合的挺好。

余光中，韦伯的头微微垂下。墨发遮挡了他的面容，让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她看得见他握紧的拳。

抱歉了，艾伦的master，她稍微用了一点小伎俩。

在原本的剧情里，他就应该成为埃尔梅罗二世，但在这个被她改变的剧情里她不确定他的想法。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刺激一下他。

她答应了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要振兴埃尔梅罗一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刺激韦伯·维尔维特替她去办都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