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骤雪-61（1/2）

“会长，您可以出来了。”

“会长？”

林师回过神，看向了自己巨人化形态的肩膀上，站着的一个士兵。

她从后颈处抽身而出，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浑身的麻木感让她的感官几乎完全麻痹。

有点累。

“拽我一把。”林师抬起手，声音沙哑地看着那个士兵，说。

士兵跃到了林师旁边，一把将她从巨人的肌肉里拉了出来。林师一个踉跄，被士兵扶住。

“会长……要不，还是减少点量吧？”士兵面露担忧，说，“一次一百支，是不是太……”

“没必要，”林师平静地说着，直起身，“要在预期内完全替换掉仓库所有的脊髓液，这个速度已经是最慢的了。而且，我还死不了。”

“会长，紧急通告！”另一个士兵从地下室门口走了进来，面色严峻，神色匆忙而苍白。

“说。”林师跃下巨人的肩膀，落到地面，看向他，道。

“塔桑克拉的人被发现了，现在已经被送入当地监狱准备拷问了。”进来的士兵嗓音微微颤抖，说。

“有报社报导吗？”林师问。

“暂时没有，”士兵回答，“不过应该也快了，据说当时已经有媒体拍照了。”

林师闭上眼睛，连接了塔桑克拉的总负责。

另一个士兵也吃从巨人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两个士兵知道她在联系旁人，便没有出声，只是紧张地看着她。

[比尔，怎么回事？]

[会长，我们在军营潜伏的人有七个被发现了，都是没有与您灵魂连接的人。]

[监狱有我们的人吗？]

[有两个。]

[怎么暴露的？]

[那几个人当时商量着要毒死他们的长官时，被人听见了。]

林师沉默了片刻。

暴露，她自然是有想过的，这是迟早的事情。

艾会的规模逐渐扩大，她便没有办法给每个人她的灵魂碎片——她这么称呼它——只能托付给尽可能多的负责人。

总共有三百二十八个人和她有灵魂连接，但现在，艾会的规模已经扩大到了一万二千多人，且近期增长速度越来越快。

如此数量在原本就没有特别多的艾尔迪亚人中占比已经很大了，难免会有人出现差错。每人入会的原因不同不说，毛手毛脚的、贪生怕死的、背信弃义的大有人在，她不能完全管到。

[会长，能救吗？]

[暂时先按兵不动，告诉他们务必在我有通知前不松口。不松口，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可能，只是会生不如死一点罢了。

如果有一个人准备指认我们尚未暴露的人，就立刻将他们所有人处理掉，让你们那边报社的人稍稍过一会儿发出官兵将艾尔迪亚士兵“不小心”残虐至死的报导，语言委婉但表意要到位，且务必要抢占先机，在政府的报社之前发送报纸，但也注意一定不能再把暴露范围扩大。

军营那边的人按兵不动，让他们不需要慌张，只要做好士兵该做的就不会被发现。]

比尔沉默了片刻。

[觉得我冷血吗？]林师问。

[没有，会长。]比尔回答。

[没关系，你要骂我也无所谓，我并没有残暴到你骂我一句我就要杀了你的程度。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牺牲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你这样珍贵的人才。牺牲你们任何一个，都是对艾会的重创。]

[我明白，会长。只是……还是有点难受罢了。我会照您的意思办的，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

[感谢你的理解。我先行离开了。]

[是。]

她断开了连接。

睁开眼，看着旁边的士兵：“去送脊髓液吧。”

“是。”旁边的士兵立刻看向周围的会员，抬手指挥。

“你可以回去了。”林师看着来通报的士兵说。

“是。”士兵颔首，转身离开。

[多萝西，告诉所有区的总负责，十一月二十日到总部开会。]

林师连接了多萝西，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是，会长。]

走出地下室，她踏入森林之中。

这处地下室建在一个距离军营不远处，通向军营的必经干道旁的丛林木屋内，乍一看是一个普通的猎户民房。她特地安排了几个人扮作猎户一家在此看守，以防有人闯入撞见。

猎户扮演者对她抬起右拳，置于左胸前，敬礼。

敬礼的手势她都懒得换了，直接用回了岛上的敬礼手势。

口号也是。

“为人类献出心脏。”

猎户扮演者齐声说。

林师点了一下头，走出木屋，翻身上了马，奔向城内。

这马有点慢。

莫名怀念那个欠揍的臭小子。

她每周以前往城内和贾斯汀见面，“向塔伊巴家的代表汇报情况”为理由，在半路进入木屋，让早已准备好的会员取她的脊髓液，替换掉马莱军队仓库的脊髓液。

非特殊情况，高层从不允许她的巨人化脊髓液接触到其他人，纵使是被送去“乐园”的也不允许。

在马莱一方看来，她的能力仅有三：脊髓液形成的巨人可以任她操控且那种巨人后颈不再是命门，甚至连命门都没有；巨人化后的血肉触碰到人类的伤口或进入口鼻，会导致人类变成尸体且狂化开始吞噬人类；无垢巨人若伤口或口鼻接触到她的血肉，会变得和因注入她脊髓液巨人化的无垢巨人一样受她控制，且控制能力强于兽之巨人。

据说艾伦有一种叫“坐标之力”的东西，也可以通过意念控制无垢巨人，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她的丧尸巨人。

丧尸巨人，好中二一名字，感觉像植物○战僵尸里的什么高级僵尸。

啊……植物○战僵尸，多久远的游戏了她还记得。

好像还有什么愤怒的○鸟，洛克○国，赛○号……

她倒是宁愿穿越进去变成一个长得像狗的人形生物或者一个四肢细身体大的机器人，甚至一个圆得连飞都不行的鸟都可以。

僵尸也好，虽然要跟成精的植物生死搏斗……

马蹄声仿佛轻石落地，在耳边不断传响。

她到底为什么在胡思乱想这些东西，现在可没空给她幻想。

果然人活的久了，就会突然思维飘忽开始回忆曾经的久远记忆。

虽说找贾斯汀只是个理由，但为了圆谎，她还是要去找找他的，反正她抄着一个“对贾斯汀恋恋不忘”的人设——虽然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明说她“对贾斯汀有意思”，但确实表现出了对贾斯汀“异于常人的关心和温柔”。

马莱政府已经几乎完全把她当自己人，她的活动自由度比起刚开始大了太多。

贾斯汀住在城内的市政大楼旁边。

林师通过自制口罩和压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完美躲过了周边群众雪亮的眼睛，到了市政大楼旁边的一栋华丽大楼旁。

下马，她直接走了进去。

门口的守卫对她非常熟悉，纵使她把自己遮得妈都不认得，还是能知道是她。

贾斯汀住的地方无疑十分豪华，她踏着雕饰华丽的大理石地面走向了宽敞的大楼梯，摘下了口罩。

这里住的都是政府要员，她展现自己的脸也没什么关系。

“瓦忒海默大人。”旁边的侍卫见到她，纷纷行了马莱军礼。

林师对他们笑了笑，走上楼梯。

一路被打招呼到了二楼尽头的房间，林师敲了敲门。

门内静谧片刻，才传来了贾斯汀的声音：“瓦蒂？”

“是我。”林师平静地说。

门内传来了略显错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