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祸降皆人间-1（2/2）

他一如既往的大喝令谢谣一如既往地愣了愣，可本想走的，但想了想，又转回头问道:“我能赊账吗？”

“滚！再不滚老子抽死你！！”

他声音之大，惹得行过的路人也撇了撇两眼，因此水清阳亦是缓缓走了过去，见此，便是问:“你又惹事了？”

谢谣大冤:“哥哥，我没有啊。我就看看！”

闻此，水清阳则是望向糖人小店一眼，问道:“你可要买，不买的话就别捣乱了。”

水清阳声音温柔至极，闻此，谢谣亦是笑道:“我没钱。”

没钱，确实。若是谢谣有钱的话刚才也不会被柿饼店老板踹打，而刚才水清阳给他的银子，他也随手发了善心，给了另一个可怜的小乞丐。见此，水清阳亦是在心中叹了口气，便是看向糖师傅道:“不知师傅这糖人怎做叫卖？”

“这小的一钱，这大的两钱。若是公子要画之氏名，那亦是一字一钱。”糖师傅介绍道。

闻言，水清阳原本想买个大的糖花，但又忽然觉得画写氏名的颇为有趣，则是看向谢谣笑问:“不知小公子是何姓名？”

听之，这谢谣则是微微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之后则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氏为谢，江湖人称谢悦谣。”

谢氏？莫不是孤山谢家庄人士？水清阳亦是微微惊讶，这孤山谢家庄水清阳亦是不算陌生，曾与其门主尚有交情，但不知这来于其贵庄的小少年又何沦落在此当上了小乞丐？半晌，水清阳亦是微有恍然大悟之意，这小少年说自己左眼不明，莫非是真的。要是真的，这谢氏也不该因此缺憾而不留人呀。但未知其一，而言其二，乃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水清阳心怀怜悯众生，因此，便是对着糖师傅道:“那麻烦师傅就给写「悅謡」二字吧。”

“好咧！”声答，而当糖师正拿出糖勺准备下书之后，却是想了想，又道:“悅謡……不如公子多加两个字，叫做「我心悅謡」如何，如此一来情义倒是多为繁美。”

我心悦谣……思此，水清阳便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糖师傅知道自己又推出了两字糖人，又可挣的两文钱时，则是心中笑道:“好咧！”糖人下笔，亦是起笔傲世，落笔潇洒。短短须臾之间，四个笔画优美的大字便已完成。随之，则是递给水清阳。

水清阳一手接过，温声道了声谢谢。同时也从腰间拿出那所剩不多的四钱递给糖师傅。且又将糖人又递给谢谣，笑道:“拿着吧。”

谢谣抬眼看了看水清阳，片刻之后，则是伸手接过，笑道:“那就谢谢哥哥啦！”

水清阳见他接过糖人笑靥如花，简直一副小孩子模样。便是有些宠溺地摇了摇头，道:“走吧。”

而谢谣接过糖人却是没有直接放嘴里吃，而是对这四个大字看了又看，且听水清阳所言，亦是复言道:“好咧！”

两人行过烬尘庄之市街，则是日下山西，天边黄阳暗现，清风迎来。而水清阳向来孤芳，亦是不去夜宿客栈。而他不住客栈的原因，也还有另一个。听闻这烬尘近日以来微有邪物作祟，至上日，在一家之中，则是得了怪疫死了三口人。且死者皆是魂魄尽散，五肢皆断，又以奇怪的钉线衔接而上，且双肩肋骨皆已断碎。同时，更是以体躯为器，引四处怨魂入体，这最后这一行为倒像是在练习如何制造尸傀儡一般。

因此，水清阳便是觉得寻一处无人的小旧殿站脚，若是有什么动作，他也不会扰到他人休息。因此，两人徒步数久之后。便望见一座有许破坏的小屋。但也因怕冒犯，所以便在探问一番之后，则是知道这间小屋原是供着一位小神明的小庙，但也因风水还是什么的原因，这小神明便是请灵到了市集之中。所以这个小屋便是一个小破庙，无人居住。

因此，水清阳便是道谢之后，走了过去。

此庙之旧，殿顶瓦片掉落，两只门柱被白蚁吃的满是小孔，而殿门则是像过了年纪的老人一般，掉的只剩下两根门牙处在风口浪尖上，任风吹扫摆动。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四面通风’了，

外面破得很，里面乱得慌，当水清阳踏入之际，扑面而来的旧气与蛛丝网则是立即占据了视线。

而原本一年四季到处东躺西瘫的谢谣此时却道:“哥哥，你确定要住在这里吗？”

水清阳则是笑了笑，点了点头。便是走进殿内，还一本正经地打扫了起来。过了一会，清闲的天色，已被缓缓而来的黑色所渲染，天边黄霞已没，只现出数点繁星。接着，水清阳便是拍了拍双袖，在点燃供桌上的半截蜡烛之后，走到一旁坐下休息。

而谢谣正坐在一旁，还很是多嘴多话的问:“哥哥，你来这小破庄，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水清阳和颜悦色答:“是啊。”

“哦？不知哥哥是有什么事情呢？”

闻此，只见水清阳微微难言，这青阳门乃他生修之处，师兄师弟师妹等人皆乃至亲，对于他们忽然被害。水清阳却是毫不知情，更不知凶手是谁。便道:“为…皖山一事。”

闻言，这谢谣面上显得人畜无害，便问:“皖山一事？哥哥，那又是什么事呢？”

水清阳塞语，则是道:“此事多为不祥，你就别再过问了。”

听水清阳这样说，谢谣便知不能再这样故混下去了，不然想要骗取他的灵谣玉来当做傀儡唤醒器，那就非那么简单了。因此便是转移话题道:“哦……那哥哥就一人来此探查？可有什么至交友人吗？”

水清阳道:“若说友人，我这至生，便有两个挚友，但…他们现在都不在了。”

闻此，只见谢谣另有趣味的盯着他，而面上却显同情之色，道:“怎会如此啊，那哥哥你一定很伤心吧。不过以后你不会再孤单了，因为有我陪在你身边。”

闻此，水清阳倒是微微一笑，又想到他一人流浪在此，便问:“对了，你刚才说…你姓谢，不知是否是孤山谢家庄？”

谢谣道:“嗯…不是。关于姓氏，也只是恰巧。”

闻此，水清阳便是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这破庙四处都寂，生起的火堆微微摇曳，瘆人的凉风总是于夜中偷偷潜过人的身边。水清阳闭眼养神，只见半刻之时，一旁却是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睁开眼，微微奇叹:“嗯？”

远眼一望，只见那原本坐在一旁的谢谣此时正跑到一张破旧桌子下捣鼓着些什么，倏而之后，便见他从那杂草之下抱出来了一个坛子。

转过头，他呲牙笑道:“哥哥，要喝酒吗？这可是我藏了好些日子的好酒哦。”

原来，是一坛酒。

他轻巧的走过来，抱着酒坛子一屁股挤到了水清阳的身边，两人的距离不到一尺之遥。动作突如其来熟热，水清阳当即自不然的挪了一下位置，且轻声道:“杀虐怨淫憎欲酒，此七者，乃我皖山清阳门师上之忌也。所以心意清阳领到了，但这酒，还是谢公子喝吧。”

言落，便是莞尔一笑。

因此，谢谣便是道:“好吧，那我自己喝喽！”抬手掀开酒封，便是立即仰头喝了起来，须臾之后，大声乐道:“好酒！”

水清阳双目轻轻的看着他，半晌微微一笑，问道:“酒…真的那么好喝吗？”

“当然！！”谢谣抱着酒坛子用力点了点头。“俗话说得好，人生几何，不过把酒当歌。烈酒入腹，便忘万里愁肠………嘿嘿，我没求过学，好听的话说不出来，哥哥可不要笑………”而谢谣一言未尽，烬尘庄的市集街中却是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水清阳从中站了起来，且快速走在外面去，道:“发生了何事？”

将酒坛子一放，谢谣立即也从殿内跟跑了出来，一幅惊讶道:“哎呀，好像是秦二狗他疯了！”

水清阳疑惑，问:“疯了？”

“哥哥你初来乍到，可能还不知道。但我在这里混了那么多年，可谓是每一家每一处都已摸了个清楚。听说最近啊，在这庄镇之内出了一种邪疫，别人称之为:“怨疫”。听说这人染上了那咒疫，就会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且这些被咬的人啊，也是被其传染。最后都会变得跟鬼怪一样！”

水清阳吃惊:“真的有此等怪事？那不行，我得去看看。”说完，便是执着剑，向街集之方向跑去。

风吹起门前枯黄叶落。俄顷，站在原地的谢谣，便是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之后，咧嘴一笑，双手负在胸前，靠在门上，道:“怨疫，呵。即便没有太大的成功，但这以邪体转生之术的尸傀儡倒也是不差。”

又道:“喜欢养疯狗？那就让自己也变成疯狗吧。”

目光凶邪之色，谢谣一幅嘲讽之笑显显于面。半晌，他用手抓了抓头发，吸了吸鼻子，便又是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的跟而上，哭腔喊道:“哥哥，等等我啊！我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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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贯满盈，谢谣骑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