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是个东西（2/2）

她看到餐桌上摆着两盘炒菜，一碗米饭，还有一小盆紫菜鸡蛋汤，用遮菜罩扣着，旁边压着一张字条:“小白，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好好吃饭。”

苏小白端起那碗米饭，还有余温，她顿时感到心里热乎乎的，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鼓楼街上的东北角，有一个茶馆，名叫“翠茗轩”，说是茶馆，其实，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实际经营的是赌博的买卖。

茶馆的老板正是李立国。

前些年，李立国跟着青城地面上的黑帮头子混日子，靠着心狠手辣，也算多少立了些功劳，在鼓楼街这一片儿，李立国也算是一霸。

这几年，风声紧了，上头打击力度也大，李立国的老大因为犯事儿栽进去了，他一看势头不对，不敢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也收敛了很多，做起了“良民”。

像这种打着茶室的名号，经营棋牌室的生意在青城可不在少数，青城自古以来，就是一座慢悠悠的城市，慵懒、闲适、悠哉悠哉是这里的品性，这里的人，既吃的了苦，也享的了福，积攒了一定的收入，上了年纪的人，每天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喝喝茶，打打牌，悠闲而惬意，所以在青城，棋牌室的生意都很火爆。

沈亚芬忙完了小店的生意，就差不多中午了，她和伙计收拾完摊子，做好午饭，就等着小白回来，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

小白大学刚毕业，正在家里待业，现在工作不好找，她大学四年学的是英语专业，沈亚芬的意思是让她考个教师或是公务员，姑娘家有个稳定的工作，再嫁个老实本分的人家，起码一生无忧，不用像她这样奔波劳碌。

可是眼下，不能因为三万块钱把小白一生的幸福给毁了。

当年苏明文得了尿毒症，医药费前前后后大几十万，她实在没办法把老房子卖了交医药费，这个病又是个无底洞，最后连卖房子的钱都花光了，只好借钱，后来苏明文去世，小白上大学，又是一笔学费！所以这些年，外债也欠了不少！街访邻居们都知道，为了维持这个家，为了老公和两个女儿，沈亚芬操劳了大半辈子，从来没享过一天福。

为了小白，沈亚芬想，只能豁出老脸去找李立国求情，希望他良心发现，放过她们母女。

于是沈亚芬谁都没说，就径直去了翠茗轩，见到李立国时，他正在牌桌上吞云吐雾呢，旁边，还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他时不时在女人大腿上捏两把，嘴里还说着什么脏话，惹得那女人直骂他流氓。

沈亚芬心里骂道，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