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2）

洛丹伦皇城的地下似乎布置着一个巨大的取暖法阵，从我踏入第一重大门的时候，就感到暗夜的寒冷已被驱散，阵阵暖风不住的透过车窗涌进来。

车窗外的马蹄声很凌乱，听得出来，与我们并行的人可不少，不时的，我能听见外面嗡嗡的轻声细语，与如同银铃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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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舞会，亚文，你可不许离开我的左右。”

“我一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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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位普瑞斯托领主风度翩翩，我一定要和他跳一整晚的舞！”

“你得排在我后面！”

“瞧你的裙子，真是丑死了！你只配和农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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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头发弄整齐，听说有好些从未来过的小姐，说不定她们会对你青眼有加！”

“啊哈，或许明年的今天我就可以当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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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飘带配上这枚胸针可真漂亮，尊敬的乔安娜小姐。”

“您的佩剑也闪亮极了，刚铎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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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阿尔萨斯王子会在舞会上看我一眼，我太爱他湛蓝的双眼了。”

“你想多了，他的眼睛一定黏在吉安娜公主身上。说起来，你属意的不是那位壁炉谷的大人么？你上次还说他的眼睛像北极的冰川……”

“哼！别让我看见那个花心大萝卜，否则我一定要揍扁他的鼻子！”

“喔！如果你敢的话，说不定阿尔萨斯王子会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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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让我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

瞧啊，这就是那些自诩高贵的所谓的贵族，扒下那层光鲜的衣服，他们和终日在农田里耕作的农夫有什么区别？他们又凭什么认为农夫乐意陪他们跳舞？！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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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些紧张，弥赛亚？”不期，达利安含笑的声音从对面响了起来，“从下楼之后，你就一言不发。”

我抬头瞧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他那硬挺的酒红色礼服上，在那儿，双排的贝壳按扣闪着刺眼的光，显得奢靡极了。

哈！光鲜的衣服！

“我只是有些不习惯。”顿了一下，我开口道，伸手扯了扯肩头柔软的白狐披肩，又按了按裙上那些闪亮的碎宝石，“说起来，我只是被国王陛下与王子召见。可现在，我穿成这样，你又穿成那样……我觉得，我们就像要登上戏台的猴子。”

“噗！”他没忍住笑出了声，上扬的嘴角在魔法灯下反射出蜜色的光芒，“这是圣光之节的前奏舞会，弥赛亚，每一位呆在洛丹伦的贵族青年都会前去接受国王陛下的祝福。”

“或许，在圣光之节上，我们还能看见好几对新人，好几位孕妇，”我满怀恶意的接口，“我都听见外面的马车上的窃窃私语了，说起来，那些人明里是为了陛下的祝福，可是，脑子里尽是龌蹉的想法，真是让人……恶心。”

“呃……”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嘴角，耳朵微微的红了，“其实……那只是很少数人，其他的都是很好的青年……我们只是在舞会上交朋友，聊未来……”也许是看见了我眼中越来越掩饰不住的狐疑，他干咳了一声，左顾而言他，“呃，说起来，弥赛亚，你今天格外漂亮，我……我觉得，你本来就该这样。你是男爵的女儿，而我，是莫格莱尼的儿子，我们本来就该这样。”

*

喔！本来就该这样。我才不是这样！但是他呢？

我不由的再次抬头瞧了瞧他。

很明显，与盖娅同来的那名高等精灵男性也为达利安精心的打扮了一通。

他的头发被朝后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我觉得他的头发上一定抹了蜡油，不然，他的发丝早就飞起来了，而且也不会这样发光。

失去了淡色的刘海，他的饱满的额头整个儿都露了出来，这让他的眉宇看起来十分浓重，而在这浓重的颜色的衬托下，他的眼睛显得异常的闪亮。

而且，没有了侧脸发丝的修饰，他脸庞上的线条也显得硬朗了许多，鼻梁，嘴唇，甚至下巴，那些线条就像战斧一样，十分迫人。

他的礼服剪裁的非常贴身，衬的他挺拔又高大，至少在我下楼的那一刹，我错以为他在这些许时间里又长高了一截。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腰间的装饰用的皮带，上面的镶嵌着好几颗红色的宝石，它们和他手上的那一枚一样晶莹剔透，会时不时的闪动一下，放射出如丝的电光。

这就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硬挺，华贵，而且……不，实在是太刺眼了。

看起来，那些高等精灵还真有办法让每个人都成为洛丹伦最耀眼的太阳！

*

“呃……怎么了？”沉默了一下，他轻声问道，一面说一面摘下手套，小心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是不是我的头发乱了？”

“……并没有。”

“弥赛亚，你的脸颊红的就像火焰花。”

“噢！这是魔法灯照的！你不觉得这盏魔法灯有问题吗？！”

他眨了眨眼睛，笑了，“好吧，是魔法灯有问题，不过，你的头发有点儿乱了。”说着，他倾过身来，轻轻帮我弄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炙热的指尖轻轻的擦过我的侧脸，然后，到了耳垂，久久的，没有离开。

我不解的抬头，那一刻，我不由的愣了一下。

你瞧，他的双眼就在我的眼前，里面仿佛晃动着热烈的火焰，而他的呼吸就是火焰燃烧的热浪，喷溅到我脸颊上的时候，让我的脸颊也变得灼热滚烫，不不不，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

“弥赛亚，我……”

“够了！”我慌乱的大声打断了他，用力推开了他的手，“达利安，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一定会偿还，哪怕用我一生！但是，你最好……最好别这样！”

他没有搭话，半晌，缓缓的靠了回去，那细碎的声音让我的心跳的更快了。

我忽然不敢看他，但我觉得他应该还在看着我，因为，我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