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锦绣(1/2)
月朗星稀,莹莹白辉给大地都渡上了一层光晕。微风浮动,把夜晚的虫鸣微响送出去更远。荷塘里偶尔有青蛙跳起,轻轻落入荷叶中带起了微微水波涟漪。
夜是这般静谧,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唇息。
鬓发间的缱绻深情是公荀无数次梦中回想,是苏韵熙的始料未及。
即便现在她的眼睛灌满了公荀的爱意,她也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又或者只是因为意难平,总之想到明天早起便可能会在哪个显眼或不显眼的地方看见催她离去的三枚柳叶,她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可以只身涉险去救林昭,可她心里的人只有公荀,她从不否认这点。如若之后她只能是遥望京畿叩首恭贺的普通百姓,甚至出离宫闱就命赴黄泉化作孤魂,起码她还能记得曾经的某年某月,她和爱慕的人深深相依,那个人曾珍视的捧着她的脸在她眼睑处亲了又亲。
苏韵熙纤长的手指在床榻上蜷曲了又松开。在公荀温热的手掌疼惜的拂过她背上的伤痕时,她终于顺从的迎上怀抱,紧紧搂住公荀的脖子,然后在心潮汹涌的浪头连大脑也发生了痉挛,好多看不清摸不到的黑影像拥挤的人群将她抛起又推落,在无限下落的过程中又有无数带着寒光的长箭把她死死钉在了一片漆黑的半空。
公荀低头看着昏睡过去的苏韵熙,如扇羽的睫毛,在梦中微微闪动,显得白皙的皮肤更加莹润。公荀忍不住又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心想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火,可是他终于餮足了,除了身体上的纵情肆意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满足,苏韵熙真的又重新完完全全属于他了。于是公荀把苏韵熙又往怀里紧了紧,带着心满意足的呼吸和笑意,沉沉的睡去,以至于怀里的人,在梦魇里发出微微的颤抖都没有注意。
薄纱轻软丝滑,连肩头的吻痕都盖不住,不久之前,还有一双骨节分明温厚干燥的手,轻轻拂过这布满爱痕的肩头,那单薄肩膀的主人并未感知,却在这一刻猝然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娘娘您醒了。”
苏韵熙没有回应,保持着惊醒的姿势,呆立在轻帷纱幔围绕的床上,直到侍婢带着疑问的口气又唤了她一声,她才好像回神。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宫殿,低低的“嗯”了一声。
“王上刚才传过口信,今日左相府上有喜宴,他可能会去看看,若是回来晚了,便让你不用等他用晚膳。”
“好。”
苏韵熙回答完,又坐了片刻,侍婢刚想询问她是不是要洗漱用膳,却见熙妃娘娘又躺了下去,侍婢脸上勾勒出羞赧又亢奋的笑容,不多说话,出去忙别的去了。却不知道自己以为因为困乏想多歇会的熙妃娘娘,此时正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若是仔细观察甚至能感受她正在轻微的战栗。
苏韵熙闭着眼睛,梦里的一切混乱又真实,就像奔涌的海潮把过往曾经一下推到了眼前,可是她刚想看看却又如退潮般离去,只剩下滩涂上来不及逃走的斑驳。
她的头越来越疼,所有的形象都搅和在了一起,急速塞进她的大脑,她像是做了一场又长又复杂的梦,可能是因为真的太过冗长,以至于她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存在的,哪些是自己臆想的。她闭上眼睛不断的搜寻梦里可以记起的点点滴滴,可是却像是不小心打破了沙漏,她越是想攥紧那细碎的记忆,越像是握紧了流沙,一滴不剩,最后只停留在一个美艳青年眼眶微红,抬手将一只珠钗插在她发髻上,不舍又隐忍的说道:“回吧。”
苏韵熙猛得睁开眼,她现在稀里糊涂,头痛欲裂,可是这一幕却清晰的难以磨灭,因为那珠钗曾是她落难时候的随身之物,她冒名顶替陈傲雪来宫中前,曾把它抵当成银两以作傍身之用,那珠钗是真是存在过的,那男子呢?苏韵熙紧紧的咬着指节,那不正是昨天有着一面之缘的苏昭王子吗?苏韵熙浑身觳觫,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乱糟糟的记忆里,会有面貌无损的苏昭王子。
华盛宫。
偏殿,苏昭二殿下苏韵锦的暂住处。
正是晌午,本是该用过午膳,打盹的时候。苏韵锦却醉意浓浓的倚靠在桌椅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一双凤目满满酒意连周围的肌肤都透着熏红,往日挺拔的身姿竟然颓然偎在椅子上,手堪堪抬起失去准头,连壶嘴都难以找到杯子。索性直接仰头,拿着酒壶把浓烈的就酒倒进喉咙里。
“殿下,您……”
“出去!”
文玲已经劝了几回,却一点用都没有。昨晚回来,苏韵锦就把林昭叫到房中,刚开始还只是低声细语,可是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平时沉稳睿智的二殿下直接怒摔了茶杯,大声吼着:“你知道还把她送进宫,这就是你说的两情相悦!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给她传信了,她怎么会跟你走!”
林昭并没有告诉苏韵锦,他在晚宴上看见的熙妃就是苏韵熙。
林昭一直觉得凤銮亵衣并不能完全证明苏韵熙的身份,不管他主观想要反驳林母的话还是下意识想要证实,总归是去打听了许多苏韵熙的消息,可是打听回来有关苏王后的种种消息,都莫名的和他救回来的人吻合。
有关苏王后的传言并不多,但是有一条却被反复提及,那就是她和胞弟情谊深厚。所以,明明一开始林昭对劫持自己的人了充满抵触和敌意,但当知道对方是苏昭二殿下的时候,他便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苏韵锦,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和公荀对抗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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