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底比斯（1/2）

一块硬得像砖头一样的小面包掉在坐在市集路边的阿多尼斯面前，溅起一蓬尘土。

“喂，你吃吗？你不吃，我就勉为其难了。”沙哑的声音在阿多尼斯耳边响起。

阿多尼斯正在闭目感受身体里的神力对身体的自发恢复情况。听到声音，阿多尼斯抬起头，掀开披散在额前的长发。

一张邋里邋遢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正拿起那个疑似石头的硬面包对自己问话。

他身上还有一种发霉的汗酸味儿。阿多尼斯后仰身体，试图让自己的鼻子离臭源远一些。

神灵的身体一般不会产生臭味，阿多尼斯走过遥远的路途，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味儿，只是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和灰尘的呛鼻味道。

看来那个乞丐似乎是把自己当成同行了，阿多尼斯不由失笑。

“行吧，你吃吧，给我留一少半儿就行。”

“小兄弟，心善。”乞丐拍拍阿多尼斯的肩膀，低头处理面包。

他把坚硬的面包块儿用脏兮兮的粗糙双手很费力地掰了半天，却只是蹭下来一小堆碎屑。

阿多尼斯看了看乞丐青筋毕露的额头，伸出手说：“我来吧，保证公平。”

乞丐瞅一眼阿多尼斯比自己粗不了多少的手腕，嗤笑一声：“就你？”

阿多尼斯接过灰扑扑的面包毫不费力地掰成差不多大小的两半，乞丐兄弟瞪大了眼睛：“有一手啊，兄弟！”

说着就用右手夺过硬面包啃了起来，左手还在嘴下边接着掉下来的碎屑。

阿多尼斯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一半面包。灰扑扑的，在泥土里滚了好几圈，又被旁边这兄弟用他那双黑乎乎的手磨蹭了好几下，使得本就卖相不太好的面包好像一个土块一样。

阿多尼斯摇摇头，毫无食欲。他转头看着那位老兄吃得津津有味。

乞丐很费力地仰头把嘴里的面包咽下，指指阿多尼斯手里的一半，“你怎么光看不吃啊？刚来，还不习惯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等会儿老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忘记现在处境的忧愁。”

他突然意气风发，佝偻的背部挺直起来，眼睛里神采飞扬，落魄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一位指点山河的将军，抬头看着市集上来来往往路过的行人。

“你看看这些人，虽然比咱们体面，但是他们都有这样那样的忧虑或烦恼。我们与他们不一样，等你到了我说的那个地方，你将会是这个村庄上最快乐的人，之一，也有可能是这个王国，再远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阿多尼斯没有应和乞丐的话，他抬起头看熙来攘往的村庄居民，大多数都是穿着朴素麻袍的平民。

他们脸上或喜或忧，三三两两地在市集中穿行。

肩上大多数都背着交换得来的货物，有粮食，草药，皮毛，兽肉。

阿多尼斯坐在一个交换肉类的摊位旁边，这个摊位的生意似乎特别好，顾客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