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书于鸢(1/2)
今年正月初一的栖凤院可谓是难得的热闹非凡。
与山中鸟雀啁啾声一齐唤醒太华山的,还有为略带凉意的晨露嵌上金边的朝阳。
打破这阵安恬的,是主楼一层的卧房内突然传出一声细微的惊呼,紧随其后的便是噗通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
睡在二层的玄徵被这动静猛地吓醒,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感慨。
幸好昨夜没把他们搬到这二楼来,不然就这动静,地板都得给他砸个窟窿出来。
将祁枢与玄屿安置在一层,一方面是因为他实在捯饬不动这两个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青年男子。
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出于私心,不希望除了自己与彧瑚之外的第三人进入二层卧房。
奈何这毕竟是自己的院子,楼下两位又是自己的师兄和挚友。
不得已,玄徵打着呵欠悠悠起身,准备下楼去查看方才发出声响的一楼卧房。
刚下楼就听见一层卧房内传出祁枢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啊……”
不一会儿,又听得“咚”的一声,紧随其后的是玄屿口齿不清地喃喃道:“啊!我的脑袋。”
说完玄屿嘶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方才那一下磕到了脑袋。
玄徵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轻轻敲门。
屋内陷入片刻安静,直到听见玄屿出声略显疑惑地喊出“师弟”二字时,玄徵才推门步入其中。
只见向来沉稳的师兄又如昨夜那般躺在地上,一副吃痛状,一手扶额且在不停地揉搓额头上的某个点。
祁枢则睡眼惺忪地坐在榻上,一副全然搞不清状况的模样。
看来先前那阵重物落地的动静,应该是玄屿不小心摔下榻时发出的声响。
再看看他额头上那块略微泛红的皮肤,恐怕方才真是磕到脑袋了。
直到看清来人是玄徵,祁枢这才逐渐恢复了些记忆。
看了看地上的隋玄屿,又抬头环顾四周,沉默半晌才打着呵欠说道:“隋师兄,您这酒的后劲未免太大了点。”
地上的玄屿松开轻揉额头的手掌,小心翼翼地避开床榻的边缘后撑起身子,“我哪知道这酒会如此醉人……”
看着这两人依旧一副酒还未醒的模样,玄徵忍住笑意不禁摇头。
发现玄徵一点反应都没有,祁枢颇为不解的开口道:“我记得我们三人喝的量差不多啊。苏师弟,你这酒量怎会如此之好?”
被他问得一愣,玄徵下意识回道:“师兄带来的竹叶青的确不醉人,甚至比长安城的兰生都还要再淡上几分,我自然是不会醉。”
听他这番说得头头是道,另外两人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
“师弟你老实交代。”玄屿转过头来率先开口,“你背着我们偷偷喝过多少种酒?”
“不是的。”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玄徵连忙改口解释,“只因此番接取的委托恰巧在长安城,又听得人说长安城东醉仙楼家的兰生酒最为有名,我便顺道去尝试了一番。只此一种,并非喝过过许多不同的酒。”
见玄屿依旧满脸狐疑地看着自己,玄徵思索片刻后换上一副颇为委屈的语气道:“师兄,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么?”
被他说得一愣,玄屿挠了挠脑袋不再多说什么。
“啊”榻上的祁枢像是突然记起些什么似的,干净利落地跨过地上的玄屿,飞身下榻,“糟了!”
“什么糟了?”玄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今天还要去找师尊禀报你的情况。”说着,祁枢抬头看了一眼玄徵,“现在什么时候?”
歪头瞥了一眼窗外,玄徵思索片刻,“应该是……辰正?”
闻言,祁枢一愣,转而加快洗漱的速度。
“今天正月初一,掌门肯定不会仅凭这点小事罚你。”玄屿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拍着身上的灰尘道。
没有接他的话,祁枢急匆匆地洗漱后就连忙快步离开院子。
玄屿似是还有话没说完,但见对方一副火急火燎地模样也就憋着没说出口。
等祁枢走远,玄屿才转向玄徵小声问道:“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么?”
“啊?”玄徵被问得有些懵,“师兄你在问祁师兄?”
犹豫半晌,玄屿微微点头。
不明白玄屿指的是什么,玄徵只得以自己的理解说起。
“祁师兄往日里并非这样,应该……是昨晚第一次喝酒的缘故?”
不做回应轻叹一声,玄屿摇头前往洗漱。
在那之后,玄屿拉着玄徵东扯西拉说了许久。
临走前还不忘在玄徵不明所以地视线下摆出一副老头子的模样,负手绕着整个栖凤院“巡查”一周,美名其曰:为确保师弟院中不留隐患。
直到将近巳末玄徵才送走玄屿这尊大佛,栖凤院终于回归往日里的清静。
本想向师尊禀报此番所接委托的来龙去脉,却被玄屿临走前告知,说是师尊近些日子来都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正月初一,让师尊休息几天明日再去汇报。
转念一想,玄徵觉得他说得也颇有道理,便只得留在院中抓破脑袋的思考今日该做些什么。
前两年的元旦院里都有彧瑚作陪,今年元旦少了他,哪怕祁枢和玄屿专程来栖凤院与自己共庆元旦,玄徵也依旧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往年的正月初一,自己正兴致勃勃地在灶房里忙活着开发新的菜肴。
彧瑚虽然不会做饭,但偶尔兴致上来,也会抱手依着门框颇为好奇地看着自己做饭。
正回忆着,院外突然传来内务司弟子的声音。
“苏师兄。”
转头一看,正是内务司常与自己接触的那位方师弟。
只见对方一手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大小比昨晚祁枢带来的还要再小上几分,其表面的雕花却又颇为精致。
另一只手臂上则站着一只雄赳赳的黑鸢。
玄徵一时间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师弟?”
“还算好您提前回来了。”对方说着将手上的食盒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略显吃力地轻抬托着黑鸢的那只手臂,“这只鸢不知是什么来头,身上被人绑了这么一个食盒。脚上的信筒里还有封信,说是给您的。”
闻言,玄徵一愣,“可知寄信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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