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峙(1/2)
厢房外渐渐响起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想必是天亮了,出去洗手的彧瑚甩着那双滴着水,被他搓得发红的手回来了。
“天快亮了。”他甩着手上的水珠,看向屋内在盆里洗手的玄徵,“带上那玩意,我们找周漮去。”
玄徵想都没多想就应了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都是刚洗的手,怎么去拎那只浑身臊味还流血的狐狸的苦差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呢。
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捆得跟条腊肉似的只敢小声哼哼的赤狐,思索半天自己应该从何下手。
最终他选择把赤狐倒过来拎着尾巴去找周漮。
赤狐本就因后腿的伤势以及彧瑚突如其来的拔尾弄得有些失血过多,再猛然被这么头朝下倒过来一提,连小声哼哼都戛然而止了。
两人朝着私人书斋的方向走去,半道上抓了大门口守夜的一个小厮,让他去请周漮及其夫人过来。
被他们拦下的小厮呵欠连连,奈何这两位又是来帮周宅的高人,不敢冒犯,只得睡眼惺忪的去往周漮卧房所在地。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过去,周漮这才携着余氏姗姗来迟。
刚一进门,两人就被屋中那股血腥味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周漮舌头打结似的半天说出不后半句来。
低头凑在书案前看着卷不知什么书的二人闻声,抬头看向周漮夫妇。
连前两日表现得异常好说话,脾气极好的玄徵此刻见到周漮,表情也冷下来了几分。
一旁的彧瑚朝玄徵使了个眼神,下一刻玄徵抬手从书案后方丢出一条毛茸茸的东西,那条毛茸茸的东西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在了距离周漮夫妇二人不到两步的距离处。
若非仔细观察,实在是很难发觉地上这玩意的腹部还在规律的小幅度上下呼吸着。
待门口的两位定睛一看,余氏瞬间瞪大双眼双手捂住嘴转过身去干呕起来,站在她旁边的周漮表情变化可比余氏丰富多了。
他先是瞪大眼睛满脸震惊,而后眼里闪过一瞬的欣喜,最后则是换上了一副不明所以,大吃一惊的表情看着玄徵他们问道:“二位仙长,这是?”
彧瑚没理他,绕过玄徵走上前去,踢了地上虽然解绑但依旧跟条死鱼似的赤狐一脚,冷声道:“装什么死,起来。”
赤狐刚体会过面前这个人的心狠手辣,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片刻后颤颤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
不过兴许是头向下太久,它四条腿都略显乏力地微微颤抖着。
它刚抬头便瞧见那个居高临下的死胖子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尖声叫道:“死胖子!你现在发家了用不到小狐了就想这么除掉小狐!?你可真是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啊!”
它一边叫一边想要向前去撕咬周漮,奈何四肢发软,还被禁步阵封着出不去半步,只得在阵内将那一口尖牙磨得嘎吱作响。
余氏被狐狸突然开口说人话这事吓得一颤,一只手将丈夫周漮的衣袖抓得皱巴巴的,另一只手则始终掩着嘴以防自己惊叫出声。
她转头看了看自己身侧的男人,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莫名其妙地低声问道:“夫君,这、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周漮一愣,伸出左手轻轻地拍了拍余氏拽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安慰道:“不过是一只作乱多段的狐妖的胡言乱语罢了,夫人莫要轻信于它。”
彧瑚抬眼看了周漮一眼,挑眉不作声。书案后的玄徵则皱着眉头摇头。
“小狐真是后悔选了这个女人附身,当初就该亲自动手杀了你!”地上的赤狐咬牙切齿地尖叫着,它看向余氏,又魔怔似的咯咯笑了起来,“余氏啊,余氏。你知道你这位如意郎君究竟是怎么获得今日这般家业的吗?”
赤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又将两个嘴角咧至最大,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笑嘻嘻地看着余氏说道:“他呀,周漮,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他用从各地收来的流民性命向小狐换取你们如今的荣华富贵。”
周漮听它这么说,脸上有些绷不住地打断道:“你这妖孽,胡说八道些什么!”他转头看向那两位仙长,想向二人求助。
奈何这二人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旁边椅子上斜坐着看戏,另一个一言不发满脸不悦地皱着眉盯着他们,谁都没有要出声制止的意思。
余氏被赤狐看得心里发毛,不住地摇头,未遮严实的口中渗出了几声带着哭腔的“不会的”。
赤狐没理她,咯咯笑了几声又兀自说了下去,“你以为九年前的那六个小伙计真就像他周漮说的那般,只是家中有事才离开苏州城的吗?他们的灵力可都在我这呢,若是不信……”
它扭转身子正对着余氏,歪着脑袋,眼珠直直地盯着余氏,语气似是有些讥讽,却又带了丝莫名其妙的怜悯,“城郊西南,年初你和那小丫头去踏春的地方。怎么,不记得啦?你们路过的那间土地庙背后的小土堆,你甚至可以在那找到十年前的老熟人!”
说完,赤狐发出一阵癫狂而又刺耳的笑声。它笑了大半天,把余氏吓哭了,也把座上的彧瑚给笑烦了。
彧瑚转头扫了一眼,抄起手边碟子里的一颗杨梅,朝着赤狐的脑袋就弹过去。
赤狐正疯着,突然被这么一下给打懵了,笑声也断了。
“再笑把你舌头拔了。”彧瑚不带感情地说道。
听到这声音,赤狐瞬间噤声,接着又哆哆嗦嗦起来,方才面对周漮夫妇时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去了大半。
玄徵听彧瑚这么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笑。
他收起摊开于书案上的书卷,将其拿在手中朝着彧瑚这边走了过来。
这下可让周漮终于逮到了机会,连忙转身向着玄徵深深地鞠了一躬,急切地问道:“二位仙长,这妖孽可就是害鄙人家中怪事频发的罪魁祸首?”
彧瑚嗤笑了一声,没说话,倒是玄徵看起来颇为气愤地开口问道:“阁下仍不打算开口说实话吗?”
“这”周漮一怔,将头压得更低,连忙说道:“仙长,鄙人确实……没有做过那些事啊。”
玄徵被他这死不认账的态度弄得有些恼,将手里那卷书啪的一声丢到了地上,“那这卷书阁下要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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