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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儿女情长时,暗流涌动风将至(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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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鸣蝉一晃眼就到了六月的精阳,骄阳不落暑热,可今年的云州天气却怪得很,就好像是龙王爷忘了收走这里的雨与热,这一转眼到了七月流火的时候,这气温怎么也不见回落,白晃晃刺眼的日光肆无忌惮地落了云州满城,赤脚踩在石板上如同炭上生肉,尖叫跳窜地避在路旁的阴影下。

一连过了接近一个月的安生日子,没有生活愁心,没有官府追究她杀人的事,也不见侯九上门报复,江流画的病就在叶寒的陪伴和劝慰下一点点好了起来,积压了这么久的绣品绣样让她一天天也忙得充实,着实让她忘却了过往的不快,有时甚至都有精力和心情“教导”叶寒的女红,害得叶寒现在见到她就躲,生怕被她拉着又是一顿《女诫》之类的洗脑。

不过今日叶寒却一反常态上门主动,一袭水碧抹胸粉缎薄纱拖地长裙,梳着一简单的垂鬟分肖髻,下方变成长发散落及腰,再在青丝云鬓中点缀上一挂雪色圆润珍珠,少女的俏皮活泼显露无疑。

今日七夕,叶寒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自是不会放过凑热闹的时候,这天下繁华的云州城不知今夜又是何种千灯照碧云,笙歌彻晓闻之景?

“流画,你快收拾下,要不然等会儿就来不及了。我听说今夜有不仅有舞龙舞狮,而且远江上还会有烟火表演,我还听说今夜各青楼画舫上还会选七夕娘子,可热闹了!”

江流画真是被叶寒的玩心给弄得哭笑不得,哪有未出阁的少女去看青楼花魁的,但也知道叶寒有分寸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便也没多担心,只是她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小叶,我和奶娘还要赶制江水帮于夫人的云水图,时间真的太紧了,而且算日子萧夫人不足两月就要临盆了,我还得缝制一些布兜小鞋送到云州府去,这七夕节真去不得。”

可不是,自从江流画好来后这一个月,她与秦婆婆日日夜夜就一直忙着完成未完成的绣品,都没见她们二人休息过,叶寒也是想趁着今日七夕拉着她们出去放松一下,怕她们劳累过度,不过见江流画如此认真模样,她也实在不愿强行干扰,毕竟这是她们的求生之本,她没立场干预。

虽然有点遗憾,但叶寒还是在家青川和花折梅的催促中离开了,这云州城的七夕连空旷孤寂的西城都难得挂上了几方明艳的大红灯笼,一向空荡荡的大街小巷也穿梭起几稀疏的人影笑声。

由于在江家耽误了片刻,等叶寒三人到了元宝街时这里早人满为患了,街上耍把式的引得人团团围观,一旁店铺小摊或卖着乞巧花卉,或俏丽的衣帽扇帐,沿街叫卖的蜜饯瓜果、时令瓜果更是琳琅满目看不过来。

人来人往的元宝街成了一条几乎凝固不动的人潮河流,人流流动缓慢,叶寒三人就在这其中艰难挤动前行着,不对,准确地说应该只有花折梅一人在前面开路,叶寒和青川两人紧随其后,没办法,谁叫他最年长,长得最高最壮呢?

“青川,跟上,别走丢了。”叶寒回头拉紧青川的手,即使有几次人潮汹涌袭来她也没放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青川弄丢了。

青川才十二岁,虽然比同龄孩子要高要壮许多,但一进了这摩肩擦踵的人群便瞬间矮了半个头,一眼望过去根本就找不到他,也难怪叶寒如此小心。

云州城的七夕好像全城的人都出来了,拥挤的街,满街的人,热闹的夜,夏夜的热,手心相贴的蕴热出汗意湿润,久了溢出的汗水还在增多,多了便是让人难受的黏腻,可青川却是说不出的欣喜,他喜欢这时的感觉,不用担心被叶寒知道,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握着她的手,紧贴在她背后细嗅着她青丝间的茉莉香气,然后心里是抑不住的满满欢喜,笑意上脸不下,连带着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都看痴了。

终于,在花折梅艰难的开山劈路后,叶寒三人比较顺畅地到了细柳运河边,当然不变的是,这里依旧是人满为患。不过还好,宁致远提前在运河边的梦梁楼订了位置,视野宽阔,远能观天街夜景,近能看画舫争魁,十分方便。

本来叶寒之前打算是好好体验一番云州夜市,过过古人的夜生活,所以当宁致远这么一说时她是直接一口拒绝了,可经历刚才这么一番下油锅似的拥挤后,叶寒真是悔得肠子都绿了。

“姐姐,这边走。”青川拉着叶寒向前方大楼走去,花折梅依旧在前面开路,等看到“梦梁楼”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后,叶寒有一点懵,茫然地看着青川,难道青川也神机妙算,提前在梦梁楼订了位置,然后不由望了望黑透了的天空,难道老天真能听到她的心声?

青川算着时辰,对叶寒说道:“姐姐,你先歇会,看下花灯。今夜朱夫子在楼上设有宴席,我去招呼一声,马上就下来。”

原来是这样,叶寒收回自己跑到南天门的神游,让青川快去,别在朱老夫子面前失了礼数。至于花折梅,青川怕叶寒一人会遇到什么危险,便让他留下来陪叶寒。

青川刚走,就有一人迎了上来,只不过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脸,丝毫不受外面七夕的热闹气氛影响,叶寒不禁笑着打趣,“于一,这七夕节你怎么还板着脸,也不怕把喜欢你的女子给吓跑了?”

“吓跑最好,吓死更好!”于一直口直言,满不在乎,但冷冽的目光越过叶寒一直落在她身后的花折梅身上,目光生冷,如月色发寒,而花折梅也是以眼还眼,两人互不相让,让夹在中间的叶寒好不尴尬。

“于一,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叶寒出言化解尴尬,真不知道性格迥然的两人怎么会一言不发就掐起来,只听说一见钟情的,但还真没见过一见生恨的,真是活久见了。

被叶寒这么一提醒,于一想起主子的交代,极其不情愿地提前撤回怒视,“公子见叶姑娘也来了,想请您一起赏月观花魁。”

“不行!”于一话音刚落,花折梅就直接否决了,“我们在等人,马上就走,没空去赏月观什么花魁。”

两人说话都带有□□味,叶寒双眼在两人之间转动,不解着两人根本未见几面怎么就会结下仇怨呢,难道这两人是相爱相杀?

如果这两人知道叶寒脑子里的yy,肯定会两口大血喷出来!这两人彼此看不顺眼,其实都心知肚明,各为其主而已,对立即仇视。

“等人?”于一轻蔑“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你等不等得到你要等的人?”

“你什么意思?”花折梅一怒。

于一高傲偏过头去,不理会花折梅,任他如热锅上的焦乱蚂蚁,可却忘了一旁的叶寒,她听着于一话里有话,而且也是从楼上下来的,以为他定看到了什么,一想到青川可能会遇见危险,也连忙追问道:“于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看见青川了,他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你告诉我好不好?”

叶寒几乎是快求着于一了,而花折梅等不及于一开口告知,直接转身向楼上奔去,转眼就不见了影子。叶寒也连忙提起裙摆望楼上跑去,可还没跨出半步便被于一一手拉住,一脸轻松,“我见花折梅不放你走,随便扯了个谎而已,没想到他这么蠢竟然当真了。“

一惊一吓,一松一空,虚惊一场,叶寒来不及找于一算账,便被他一股脑送到了宁致远面前,当然余怒未消,叶寒把于一所有的过错全算到了宁致远这个主子的身上,举起粉拳在他身上打到手软才消气。

叶寒的力气在女人里算不小的,但对宁致远这种习武之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听着叶寒边打边抱怨的话,大概知道是于一骗了她。宁致远也不恼,任叶寒打了个痛快,等她打累了便抱着她走到房外的廊椅下,倚着弧形栏杆窥看楼下长街十里尽篝灯白炽流光溢彩,河上香脂雕廊画舫如织浆影流波。

坐在五层的高楼上,一览云州城辉煌夜景,听楼下喧闹人间烟火,烦躁过后的心也逐渐平静,微热湿润的夜风一过,叶寒看着宁致远脖颈处的红痕,方知自己刚才做得太过,低头惭愧说着抱歉。

宁致远才不会生气,平日里大多时间都放在家国大事上,两人少有见面,今夜七夕就让他暂时把一切放在一边,他有他所爱所心疼之人,他就想这样实实在在把她抱在怀里,把她疼到骨子里,说着情人间的缠绵情话,做着情人间该做的事。

“傻丫头,你我之间哪里还需道歉。”宁致远轻啄了叶寒一口,满是温情蜜意,“你放心,青川没事,他跟朱老夫子在一起,最多只品诗论道一番,不会有危险的。”

刚才于一也解释过了,不过听了宁致远重复一番,叶寒才觉得心安,可能这就是她喜欢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吧,同为浮萍之人才懂如何安慰彼此到心安。

楼下的人声鼎沸又翻了一个阵仗,运河上各个画舫开始竞选今年的七夕娘子(也就是花魁),不过声音逐步递减到楼上,这音量便小了一半,并未有多吵。这样的人声喧闹刚刚好,不吵也不闹,叶寒趴在宁致远怀里闭眼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时光,宁致远搂着叶寒,也是一脸的满足,看着半趴在自己怀里的叶寒,他不由笑意绵绵,只求时间在夜色中走慢点,把这段时光拉长一点。

朦胧间,叶寒感觉到发间一动,茫然睁开双眼,手摸着发间多出来的一只簪子,“这是什么?”

“喜欢吗?”宁致远反问着。

叶寒把簪子拿在手中把玩,看得入神——这是用云白薄纱绸做的一支绸花簪子,点点浅金细蕊,朵朵莹莹雪白,成成花团锦簇,新绿细叶零星点缀其间,栩栩如生,恍若又回到了春风拂绿暖阳日。

仅以绢纱绸缎为主,就做出如此巧夺天工之作,实在是让人惊叹。叶寒一向对美的事物没有什么抵抗力,看了一眼就彻底喜欢上了,双眼兴奋,追问着宁致远这是哪一银楼有卖,她还想去挑上几支。

宁致远神秘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见叶寒满脸不信,宁致远笑着回想着,“记得那日我登门请你为萧南求情,而你就素发站在我的面前,青丝随意挽髻,一朵浅黄色细蕊白梨在你云鬓发间生花,幽香如梦,甚是好看。”

一边说着,宁致远重新把雪梨绸花簪子插在了叶寒的发间,双眼含笑,甚是满意,“初次在云台山见你时,粉杏在你发间闹着春意浓浓,但我还是觉得梨花更衬你,如清甜入喉,舍不得咽下,其中滋味,入骨更销魂。”

听宁致远说情话是一种享受,那清扬的嗓音裹上一层柔情,一字一音都能惑得女人心暖身软,要不是叶寒两世为女人,对男人早有深刻认识,恐怕也会拜倒在宁致远的脚下,失了心肝。可叶寒一字一句听着,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梨花杏花衬不衬她她从不在乎,倒是怎么她就成了清甜入喉,她又不是秋天的蜜梨,还滋味销魂入骨,真能扯

猛然,叶寒瞪大眼睛看向笑意不止的宁致远,气鼓鼓说道:“你臭流氓!”说着就拧着宁致远手臂上的肉猛掐,疼得宁致远倒吸着一口口凉气,缓解着痛意。

叶寒还不解气,因为那调戏她的“臭流氓”盯着她笑意不减,叶寒越看越气,心下一计,双手一把抱住宁致远的头,就直接朝着那方薄唇而去,唇齿纠缠。就在宁致远缠绵回吻时,唇角猛然一疼,入嘴满是铁锈的血味,原来这是叶寒的“报复”,一连被咬了五六下,每次必咬到出血才止。

等叶寒咬够尽兴,宁致远早已是唇破隐隐可见几丝殷红,尤其是下唇瓣完全都找不到一块好处。宁致伸出舌头轻舔去新渗出来的血迹,破皮处有点针刺的痛楚,血的味道混合着愉悦的快感随之而来,欲罢不能,就如同叶寒对他而言。

看着宁致远被自己摧残成这么可怜模样,而且还是满嘴见血,叶寒再大的怒气也就消了,然后板着脸伸出手抬起他的头,检查他的嘴唇上的伤处,还好咬得不重,“等会儿让于一给你擦点药止血,应该过几天就好了。”最后又小声补充一句,“还有你的手,也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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