悱恻悦君心(2/2)
一直以来长公主总能想到各种方法把自己的婚事搅黄,熬到了双十年华,痴念宋博琛之事已是人尽皆知,而圣人为此事也十分头疼。
要是有朝一日真把安平长公主嫁给小舅子,那真是辈分乱了有失纲常,圣人是绝不允许,好在这事一直包裹着谁也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二人这段缘分注定只开花不结果,其实打个花骨朵都不一定见到呢,一直都是长公主单方面一人的痴念,宋博琛就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别看他平日里凶莽得紧,但最是惧怕长公主,这二人一个追一个躲持续了好些年,到也奇了。
后来长公主得了病休养了好长段时间都没传出什么风韵事。
浅玥边赶回学院,脑中也浮现出这些事,想到宋博琛一大老爷们一下子变成瑟瑟发抖的小鸡仔就顿觉好笑。
回到院内,天将将黑了下来,远处华灯初上,屋子里却是暗沉沉的,显然羽铮也没回来。
浅玥进屋收拾番,先把酒放在火炉温上,趴在桌子上等羽铮,等了好一会儿,又跑出门外站着望,殷切盼望着,心焦又热切,夜里寒冷四野阒寂,她冻得双腿麻木也没等到那人。
回到屋内,酒香浓郁,浅玥心里一堵,拿起一壶酒,喝了几口,飞身直接上了屋顶,又大口灌了些酒,天穹悠远,连接着远方如墨的山峦,起伏间似能通到幽暗的黄泉碧落,远处的宫殿灯火煌煌,隐隐能听到笙歌妙曲,声势煊赫。
浅玥对着这辽远的天际,仰头一口气把整壶酒喝完,空壶往院里一扔,啪啦碎声,步伐踉跄脸颊泛红,身上有股热气欲冲出脑门,飞身一跃,出掌如风,乘着酒兴便在屋顶上比划了起来。
身子腾转挪跃变换莫测,掌风迅捷灵活,衣袂猎猎作响,好似山间神出鬼没的灵魅,随着身子刚跃转而来,如鹤般轻掠,最后足尖轻点落于屋顶。一个仰身,单脚撑地,双手舒展,这招“望月叹归”洒脱飞扬。
浅玥半眯着眼怡然一笑,眼见着这黑沉沉苍茫的夜空,好似有千万颗星轮旋转划过般,又像是无数的飞天奏鸣仙乐,撒下万千花雨,随即足下发力,身子一拧,直直的便往上窜去,如仙鹤直冲云霄,感觉自己不是一人,周身有潺潺流水声,似起了千万道潮水,萦绕循环,以这般瑰丽玄奇之态逆流直击高空,以为这样就能划破高空,遨游神州。
她感觉自己飘飘荡荡的,浑似不在人间,以前也没少出去喝酒,至少酒量不差从没被放倒过,看来这郎官清真是厉害。
她脑中昏昏沉沉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飘飘渺渺似水中孤舟,嘴角翘起,想来凭这身皮糙肉厚钢筋铁骨落下来铁定能砸个大窟窿,到委屈了房梁瓦片。
一阵天旋地转,好像砸在了某个倒霉蛋身上,她半眯着星眸,迷离一笑,抱住那倒霉蛋轻柔的蹭了蹭,怪了这人混身水汽,难道是只顶风冒雨潜游上岸的水怪,她靠着那人便呵呵笑起。
羽铮一路赶回来,街鼓早已经响过各坊门已闭,道路上武侯卫巡逻森严,人马集备。他轻松的避过所有人回到院中,手里还提着甜点,刚进院就闻到股酒气,之后就看到某人飘在了半空中,直直向下坠落。
他瞬间出手,把人接住,那人醉得迷迷糊糊,灵动的眸子空茫茫的,又瞬间染上璀璨霞光,蕴藏着朝夕相待绵长久远的缱绻之情。他心中滚烫有片刻失神又恢复成千里雪原万里冰封。
一点烦愁飘上心头,抱着人飞身稳稳落于地面。人同这冷清清的夜一般深沉,抽出帕子轻擦过浅玥脸上的水珠,她似乎不乐意,抓着衣襟直蹭,抬着弯弯的眼眸,笑意融融,又暖又甜,口里吞吞吐吐,大着舌头含糊半天,眼见哈喇子要流出才道:“晴云……齐欢……齐欢……”她似诉衷情般一遍一遍反复陈述,久久不绝。
第二日过了巳时,浅玥还懒懒的窝在榻上,她翻了个身总算从梦中醒来,梦里遨游九州,大杀四方,好生威风,她一时不想起来,看看窗外天色,忆起学堂,猛的翻身而起,一拍脑门想起今日还是休沐日,趿着鞋走到桌前,正好摆着食盒。
把食盒打开,里面放了甜点,还有碗蔗浆。
浅玥揉着额角耳朵嗡嗡的响,对昨晚的事一时记不全,到记得带回的三壶郎官清,只喝了一壶,飞上屋顶耍了一通,之后就醉倒了。
真是有够弱的,一壶酒就把她放到了,羞耻啊!
等一下,浅玥似忆起有不好的事发生,急忙盥洗梳妆,把蔗浆喝完,挂上香薰球,出门还嗅嗅身上有无酒酸味。
去到隔壁敲门进屋,羽铮正巧在习字,字体飘逸灵秀,浅玥挪着步子瞟了好几眼羽铮,没瞧出什么,有些扭扭捏捏的不知如何开口,最后把心一横道:“羽铮,昨晚我喝多了,有没有……有没有轻薄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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