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1/2）

却说闰玦被玛瑙扶回房中，已无什么清醒意识，只是身上难受，不能令他好好安歇。玛瑙看过一阵，见闰玦睡不安宁，且脸色愈发通红，加之又呼吸急促，拿手去试了试额头温度，竟是烫人，想来是今天下午吹风着了凉，于是连忙出门唤了房外的丫鬟打水来，又让另个小丫鬟帮忙去寻个大夫。

哪知宝玉那头在众人散场后还不尽兴，又与丫鬟们玩闹喝酒。这值班守夜的丫鬟本就不多，又听屋子里众人玩乐，心中也多有羡慕与不平，且又是这个时候，都不想再动弹，故而不免对玛瑙的要求很是抵触，便推说锁了门，不能出去请人。玛瑙又急又气，不禁骂道：“你们可是被惯坏了，若是宝二爷有好歹了，你们也推说锁门不是？林大爷是朝廷命官，若在这里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别说是宝二爷，就算是太太也担待不起！”

那些小丫鬟平日里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又牙尖嘴利的，见玛瑙指着她们说，更是不乐意了，有人便道：“姐姐可别在这里咒我们宝玉，这林大爷就算是天皇老子了，那也只是客，哪有客人不守主人家规矩的。”

又有一丫鬟道：“就是，这里又不是林家，我们自有规矩，且说我们家的朝廷命官还少吗？就是赖大这个奴才的后代也是个七品的州官，可有什么稀奇。姐姐莫不是在林家呆久了，忘了我们府里的规矩了。”

玛瑙被气个仰倒，她恨恨看着几个丫鬟道：“好好好，平日里我只说贾府里婆子刁钻，没成想这丫鬟们也不知好歹来了。”说罢又回床边看闰玦情况，竟是生了满头大汗。闰玦也是神色不宁，眉头深蹙的模样，玛瑙见不能再耽搁了，又想潇湘馆稍近，她腿脚快些，应当也耽误不了，心下已定，便跑出门去。那些丫鬟见了也就只撇撇嘴，继续做其他事去了。只是众人散后，谁也没瞧见另有一个小丫鬟从角落出来，鬼鬼祟祟进了闰玦的屋子。

玛瑙刚走不久，闰玦就因口渴迷糊醒来，唤了两声，不见有人应答，正想起身自己来倒，没成想就听一个脚步声进来，闰玦以为是玛瑙便也放下心，只让她倒茶。

那人倒了茶，走到闰玦身边，闰玦伸手过来，那人却无动作，闰玦疑惑，抬头来看，见来人竟不是玛瑙，而是刚刚在宴席上见着的宝官。只见她穿桃红纱裙，身姿婀娜窈窕，面容艳丽多情，且又化了新妆，在灯下相看竟是十分美艳夺目。

闰玦似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顿时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更急，他甩甩头，觉得自己身子很不对劲，加之这宝官出现的也十分蹊跷，当即也不和她说话，只撑起身子，往外走去。

宝官哪里肯让闰玦跑掉，她已花了大功夫，若今晚不能成，那她就是万劫不复。当即也顾不得矜持，忙从后环住闰玦的腰身，胸脯紧紧贴在闰玦后背，她轻声道：“爷为何不看奴一眼，是奴不好看吗？”

闰玦顿时心头火起，奈何却是身子乏力，一时竟不能挣脱。且宝官离的越近，她身上散发的香气就越另闰玦迷乱。身体愈发脱离掌控，又有宝官有心骚扰，闰玦心中恶心至极，但身子却很受用宝官的触碰。

宝官见闰玦渐有回应，心下稍安，又想这些世家子也就表面装着正经，背地里不知肖想过多少人呢。于是手下更加放肆，解开闰玦的衣襟，却见衣襟内挂了一个小荷包，不禁多看了两眼，谁知正是这时，闰玦却猛地一发力，将她推开来。

原来这小荷包正是宝钗之后予闰玦那个，闰玦舍不得将它挂在外边，便随身装在内衬中。看见荷包，闰玦心中顿时警醒，脑中只有一念，‘若是就此沉沦，宝钗定要生气’，趁这一丝清明，狠咬破了嘴，疼痛瞬间令头脑恢复半分理智。他赶紧推开宝官，也不敢多呆，推开身后的窗户，就跳了出去。

宝官被推的狼狈，也顾不得收拾，忙出门去追。

闰玦这头虽逃开了去，但身体却是难听使唤，他跌跌撞撞往前走，本想叫人过来，谁知今日怡红院却是半个人影也无。不过多久，宝官也已赶到，她揪住闰玦的衣襟，恨恨道：“奴就这般不堪吗？竟让爷嫌弃至此！今日若我不能如愿，想来也是不能活了，爷不若也学学宝二爷，疼惜疼惜我们做丫鬟的，与我做场露水夫妻也好。”

宝官身上香气再次袭来，闰玦赶紧捂住鼻子，然头脑已开始迷糊，趁着还有些许清明，闰玦瞥眼见着宝官头上带着的银钗，便假意靠近，伸手取了过来。

宝官以为闰玦是被药彻底迷上了，虽然这露天席地的，但她顾不了这许多。于是就要去扯闰玦的下裤，却是猛然颈间一痛，刚想痛呼出声，第二刺便又扎了进来，感受到脖颈间不断涌出的鲜血，她不可置信抬眼，就见闰玦那双烧红了的眼睛如狼一般盯着她。她满眼惊恐，张张嘴却是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解决掉宝官，闰玦已差不多力竭，然他知不能靠宝官太近，便想走离远些，没成想却是左腿绊右腿，眼看就要直直摔下去，却落入一个温暖怀中，闰玦以为是宝官未死，刚想再刺，却嗅着那人身上熟悉的冷香，手中银钗落地，心下也终于安定，不禁笑着喃喃道：“你来了。”

宝钗眼眶湿热，紧紧拉着闰玦的衣服，温声道：“我来了，没事了。”

身后的玛瑙都快被吓死了。她本是想去潇湘馆叫来紫鹃或雪雁照应，只是恰巧今日值班的是马婆子，紫鹃又伺候黛玉沐浴去了，马婆子心中有鬼，自是拦着玛瑙。还好因着蘅芜院较远，黛玉邀了宝钗同住。莺儿在外头听见玛瑙与马婆子分说，便仔细听了一耳朵，知是闰玦不大好，便去告知宝钗。适时宝钗本已准备歇下，闻此，便赶紧让莺儿服侍起来，又亲去见了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