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4·吴山居诡事（1/2）

——————你的视角——————

几个月不见，小哥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气色，除了眉宇间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其他倒是给我熟悉的感觉，这让我多少有点心宽。见到他的时候，他靠在窗口，也没有看我，眼神如镜，淡得比以前更甚，好比心思已经根本不存在于人世之间。

吴邪和胖子总想着给小哥找点兴趣，但他这个人就算是发呆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下意识的动作，就是一一米八的大盆栽。

“如果他觉得打麻将会让所有人愉悦，那应该也会喜欢上打麻将。”吴邪说。

“那怎么让他上桌？”胖子问。

“你们要搞定他就得从弱点着手，”我说，“他只关心实质性的问题。”

“等下，他会打麻将吗？”胖子问。

“可以教嘛，”我说，“小哥的脑子，麻将应该还是很快就能学会的。”

“你确定？”胖子狐疑，“他不会发丘指一戳，把麻将桌戳俩洞吧。”

“小哥这是失忆又不是失智。”吴邪翻了个白眼。

“这他娘的在这件事上有什么不同？”

我做了个嘴歪眼斜的表情，“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这是失智，”吴邪解说，又指了指房间外，“那是失忆 。”

胖子来回看了看我们俩，嘬着牙花子泛酸道：“哎呀呀呀莫丫头，本来多机灵一个小姑娘。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色令智昏！”

我心说好啊你还会用成语了，而且竟然他娘的用对了，不由忿忿，“扯淡！我才是色！”

“……你说得对，”吴邪这两天和胖子混久了脸皮也厚了，拉起我的手严肃点头，“丫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是你说的我就觉得都对。”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唉唉唉，酸臭味有点过于浓郁了二位？”

……色令……呸！举报啦！吴家的小奸商在我这儿开挂劫财劫色！

最后还是胖子找了个折中的方法，告诉他和他打麻将的人知道一些事情，要愉悦了那个人才会有线索。我说我不会打麻将，你们仨陪打，对方就得看看小哥你的牌品。

果然，哑巴张呆虽然呆，但智商很正常。他们几个叫来了金万堂一起打。我就悄咪咪观察小哥有没有愉悦的迹象，顺便给切个水果倒个茶偷看两张牌。

胖子和吴邪那都是贼精，小哥拖后腿也不至于输的太惨。不过我知道他们这个麻将疗法怕是没啥用，后来也就懒得管他们，出门逛我的街了。

可就在这段时间，忽然有一次，小哥让我们惊到了。

那天我刚刚和之前在北京认识的两个小姐妹看了电影回来，进屋就感觉气氛不对。

当时哑巴张正抓着胖子的手，让他把牌放回去。我心神一震，凑过去看，就看到他自己开了个暗杠，接着左手翻出杠牌，放到了自己的牌里。皱了皱眉头，一动不动。

这是他这么多时间来第一个不同于摸牌的动作，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他，四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牌，足足过了两三分钟，胖子就问他：“胡了？”

哑巴张点了点头，胖子把他的牌翻倒，是个杠上开花的狗胡，只加了两番。

胖子简直热泪盈眶，好像家里的小孩终于不尿床的感觉，和哑巴张激烈握手。

但小哥的目光却盯向了金万堂，吴邪一下明白了，冷汗都要淌下来，疯狂给我使眼色。但是我当时实在太想笑了，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见着他们的馊主意结恶果了，憋的肚子都痛。

吴邪眼看我指望不上，抓起金万堂跑出门外，漏夜狂奔了三条大街，才幸免于难。

哑巴张的消息没有人敢卖，最后想了个办法去联系当时被抓了的楚哥才得到一些线索。只是他非要见吴邪本人，坪塘监狱在长沙我也不方便去，就留在家里。

晚上我坐在铺子后堂的书桌上翻着吴邪爷爷的笔记，难得的觉得有些冷清。

夏蝉的叫声穿过院子变成沙沙的声响，把城市的喧嚣压制的格外静谧。月亮很大很圆，银光撒在地上白晃晃的。我觉得这大概是一个非常适合说“今晚的月色很美”的时节，于是拍了照片短信给吴邪。

这段时间有点太放纵了，急着想把一辈子过完似的。尽管想苦笑，但是想起他，下意识露出来的居然还是傻笑。

汪小尘，你这样不行啊，我捏住自己的脸使劲揉了揉。

房间里响起弹珠落地的声音，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听上去有点诡异。不过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主要是因为墙体内的钢筋和水泥存在一定缝隙，缝隙逐渐扩大，到一定程度时，天花板内就会出现类似于弹珠掉落的声音。

我的神经还没那么脆弱。

洗完澡爬上床，把一个长条形的抱枕放在吴邪的位置上，心满意足关灯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