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几番风雨堪消磨(1/2)
暮宇看风儿微微皱了眉,眼里似有泪光,可又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恍惚神情,知道她此刻虽未哭泣,心里却比哭出来还难过,便上前用自己的两手攥住风儿的两手:“你是谁?傻丫头你傻了啊?你不是风儿还能是哪个?”看她还是愣愣看着那簪子,两手又用力攥了攥风儿的手,“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宇哥,你忘了师父说过要我永远照顾风儿、保护风儿么?”
风儿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慢慢抬起眼睛,正遇到暮宇一双灵光流转的大眼睛切切望着自己,抿着嘴点点头,可随即眼神飘忽,又微微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一句话随着那叹息不经意地说出了口:“风儿想要娘。” 声音小得仿佛是自言自语。说罢,垂下头,任凭暮宇怎么哄,只再不言语。
暮宇只得牵着风儿的手,一路往回走,二人都心事重重,一路皆是无语。
不料才刚刚踏进锁风轩的院门,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清脆婉转的“十二哥哥”。满腹心事的风儿一惊,回头看见一身杨妃色轻绸衣衫,娇俏可人的纤纤,正提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琉璃绣球灯,从几树开满粉紫色花朵的木槿丛中分花拂叶、快步向这边走来。
纤纤也瞧见了和暮宇牵着手的风儿,却只朝暮宇娇嗔道:“十二哥哥,昨日不是说好了今天下半晌要教我新招式么?人家就痴痴等你直等到天黑,脚都站酸疼了也没见你来,难道十二哥哥忘了此事不成?”
暮宇确实是忘了,此时猛地想起,一拍脑袋叹道:“哎呦,我当真是给忘记了,该死该死——好妹子,求你可莫要告诉你哥,要不赵飞一准儿是见我一回说一回,跟紧箍咒似的念得我头疼,我……”
暮宇还没说完,风儿已然狠狠甩开暮宇的手,头也不回地自己朝前而去,小小的黑色身影,孤单单没入灯火暗淡的院中。
暮宇正要拔脚去追风儿,却给纤纤一双玉手扯住衣袖:“十二哥哥,你已经教我白等了半日,这会子你该教我写字,可不能再言而无信了。纤纤后进,又资质寻常,唯有笨鸟先飞,方不至于被人耻笑,求十二哥哥一定要帮纤纤才成,好不好?”
暮宇挠了挠头,一边点头,一边朝着风儿的背影喊了句:“风儿你回去早些休息,我明日一早就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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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三更已过,我睏得头疼,却还是睡不着,在床上只是不住地辗转反侧。
在阁中藏在床下的时候,我的头被撞得肿起一个大包,一直都在疼,不知道是不是把脑子也撞坏了,反正它一直都是晕乎乎的,让我全然分辨不出“宇哥”和“十二哥哥”比起来,到底哪个更亲近些,也分辨不出“宇哥永远保护风儿”和“宇哥永远只保护风儿”之间,到底能有多大区别。
我越想越是头疼,只好劝自己赶紧丢开手不去想。其实想清楚又能如何?只怕若是想得太清楚了,只会更加的孤单无依。何况我一直差不多都是糊里糊涂的,也许笨得太久了,也就笨得心甘情愿了。
反倒是我自作聪明,自从那夜我偷偷一个人走进那个黑乎乎的秋水月明阁,被师父将我误认做了芳伊,我竟然会以为自己和那个被唤做芳伊的女人之间有些个什么瓜葛,才是蠢不可及。今夜,我在黑暗中听师父亲口说出芳伊的孩子已然不在人世,这种冷透心的失望实在是教人难受,可偏偏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但在我心深处,我还是舍不得丢弃那个傻傻的想头:若那个芳伊就是我娘,可该有多好呢。
我并不知道林芳伊是谁,但我猜她就是师父的红颜知己,所以师父才会违抗他那个什么太师叔的命令,将那老家伙口里的“孽障”隐藏起来。虽然说不出到底为什么,我还是总觉得这事甚为古怪,难道是我因为我心里认定师父这种一贯循规蹈矩的方正君子,必定做不出这等不合规矩的事情?还是我觉得师父并不会喜欢林芳伊那样出格胆大的人物?
今天听那个师父的太师叔一说到她便怒火中烧,恨不得见了面就将她一掌拍死在当场,又听师父亲口说她背叛师门,又背弃婚约,原来我想象中的娇美女子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且神通广大的“孙大圣”!想来若是换了旁人,莫说犯下这两件要命的大罪过,只怕只要任选其中一件犯来试试,师父必定不会轻饶,反正我是不敢。
也不知师父将这个神秘的芳伊到底藏在了何处?我倒是甚为想见识见识——万一,我和她真的生得很像,那么说不准……这傻想头又冒出来,压都压不住。
对了,还有今天师父提到的那个和杨朝客有关的什么阿修罗众,听来有些耳熟,我似乎是听谁提起过这个称呼,可到底是什么,一时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唉——我这脑袋总是爱溜号,一到关键处往往是半分也指望不上的。
还有那个杨朝客,为什么在鬼村子里,他和林芳伊却被做成一对被人诅咒的娃娃?他又是林芳伊的什么人?若他和林芳伊是一对,那师父又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辗转翻腾了几千几百个来回,我终于是倦极朦胧睡去,却是仍旧睡不踏实。恍惚中,不知何时开始,耳旁幽幽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好像是个妇人在哄婴儿睡觉,那柔柔的嗓音软软哼唱着一个单调而悠长的调子:“紫花紫,黄花黄,放牛娃子捉迷藏,红裤妹妹绿衫郎,笑笑闹闹等爹娘……”
刚刚唱完,我就骤然从梦中醒来,睁眼在一片黑暗中,我用力回想,梦中那妇人唱了很长很久的词句只记得开头的四句,好在那调子却是大体还记得。于是,我试着小声哼唱,不想才唱了几句,我便给那调子引得又朦胧睡去,梦里,有个水红色的身影在微光中晃动,瞧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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