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我失言了（2/2）

叶有亲边听边点头，听完了就告诉叶有华，“其实，我也得感谢你给我立了生祠，当年，若婻出生的时候，我跟你们大嫂，也是受了一场罪的，差点没命了。”

“对，当年，是有点危险，后来，是敬言的爸妈，去庙里给我们求了平安符，咱们度过了那一个难关，倒是提起了去庙里还愿，主持大师不肯受我们的还愿，说是与他们庙里其实无关的，是有人给有亲立了生祠，受了这一场香火的缘份。”叶素素也告诉大家，“其实，我跟有亲两个，都是不信什么神佛的。”

叶有华听得一愣，所以，其实，兄长能够回来，都是跟那一块牌位有关吗？叶有华看向妻子，不由得有一些感激，“这是娇娇定下来的主意，之前的时候，我也怕这样不好的，一直没敢。”

“那也是你们夫妻俩呢，你们都应该要感谢的。其实，前后来也有几次事，”叶有亲又说了一件，“最近的一回，就是前几年了，是七十六年的秋天，我跟你们大嫂，也是死里逃生来着。不过那一回就是最后一回了，后来就没有再碰上危险的事情了。”

叶有华不由得又去看妻子，要说七十六年，他们一家做过的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跟凤凰城有关的事情了，这事的功劳，其实也在妻子呢。

朱娇娇还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一回的事情，她只以为是立了生祠的缘故，因此她举了举杯，“别管怎么说，能够有今天的团聚就是好事情！”

“是啊，能够团聚，就是好事情了。”叶素素也笑着点头，她举起了杯子，也招呼李秀莲，“三弟妹，咱们妯娌三个也碰一杯。”

李秀莲连忙举起杯子来，“好，我也敬两位嫂嫂！”她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果汁，然后就说起来这些年二哥二嫂对家里的照顾，“当年，我那二儿媳妇，就是多亏了二哥二嫂给了钱，又请了当时还在县医院的张大夫照应，这才难产也活了下来了。”

“就是我家里砌屋，当年也是二哥家里帮忙出的钱，亲家伯父还给我们整个村子里都出了一个砌屋的图纸，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住得安安稳稳的。”唐有怀也说起来这个事情。

叶有亲就叹气，“按说，该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要好好照顾你们的。也是我对不住你们，有华一天书都没有读过，有怀更是不在襁褓中就被我送了出去了了。”

“哥哥说的哪里话？不是你带着我来老门山，我不得饿死去了？后来，你又替我出了壮丁。”叶有华觉得，“要说对不住，也是我对不住哥哥呢。”

唐有怀也说了，“大哥哪里有对不住我啊？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呢，辛苦养大了我，又给了娶了秀莲，家产什么的，都留给我了。我的日子，比你和二哥都要过得好呢，大哥，您这是费了很大的心思替我挑的养父母吧？”

“其实，有怀的养父母，我是抢来的。”叶有亲就跟两个弟弟说了，“当初，唐家跟村里求小孩子，求的不是有怀，是我去找的唐家，告诉他们，你才不到一岁的年纪，什么都不记得的，又是一个男娃娃，而且你长到这么大了，身体也好，总比刚出生的女娃娃要好，后来，唐家这才改变了主意收养你的，原本，是要收养咱们族中一个婶娘快要出生的孩子的。”

叶有华跟唐有怀这是第一回听说这事，“那不是得罪了那一位族婶了吗？”叶有华甚至猜测，是不是因为这样子，村里后来才不肯养着他们的呢？

“不会。”叶有亲摇头，“那个婶娘后来生了一个男娃娃，他们家里生了七个姑娘才得了一个小子，怎么舍得送人啊？我这边跟唐家谈妥当了，那家婶娘还省了事情了。不过，那会村里都是蛮穷的，我们兄弟三个，哪个家里也照顾不下的。”

叶有华就叹气，“所以，后来就辛苦大哥带着我来老门山了。”

“来老门山，其实我也是有跟别人打听过的，都说老门山这边，虽然是山窝窝里，但是这边的地主都不剥削人，比别处要好得多，因此，我就选了老门山了。后来的事情也证明我没有选错的，要不然，咱们兄弟也不会活到这么大了。”叶有亲又说了一句，“我这一次回来，怎么感觉老门山变化挺大的啊？”

张大夫就笑着指了指叶有华朱娇娇夫妻两个，“这个就是他们夫妻俩的功劳了。当年他们做的那个规划书，有这么厚呢。”张大夫比了一下厚薄，“老门山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费心心血给造出来的。”

“我看，是弟妹家里的功劳吧？有华没读过书，我也没学会几个字，也没有教他什么，顶多教了几人数字而已，有华能有今天，我看，都是弟妹家里教出来的吧？”叶有亲是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当年，我走的时候，有华也还是什么都不会的啊。”这个就是指学识方面了。

叶有华也干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当年，我在东家那边，慢慢地从长工做到了管家，那会我也挺大的年纪了，虽然是管家，东家那才是个小地主，管家也不抵什么的，村里没有哪个相中我做女婿的，但是岳父相中了我。那会刚好打土豪的时候，东家那些田地，就收归村里了。我这就是光杆杆一个，就做了娇娇家里的上门女婿。”

“说是上门女婿，其实，爹娘对我都蛮好的，我也只算是住在岳家，子女们，爹娘都是让他们跟我的姓的，后来是成义有几岁了，才给成义改了姓朱。”叶有华也跟叶有亲说，“哥哥也别见怪我做了上门女婿，其实，我这上门女婿，比别人家不是上门女婿的，过得还要好呢。爹教了我认字写字算账，又教了我做买卖，还教了我很多的事情。不然，也没有现在的我了。”

“解放之后，老门山就划分成了八个生产小队，我也被选为了村里的一个小队长，那会，我也就是一个小队长，其实，算不得什么的，还是后来，爹教了我，我才有了现在的成绩。”

叶有亲边听边点头，“对，很应该要感谢一下亲家叔父亲家母的，是他们成就了我。弟妹，现在亲家叔父亲家母不在，我敬你一杯，多谢你们善待了有华。”

“大哥，你太客气了。怎么也该是我们感谢您的。”朱娇娇举怀将杯子放低了一些，“有华做了我的丈夫，那就是我们家里的人了，我爹我娘怎么教导他，都是应该的。要说起来，有华老家还是塘西的，他为我们老门山这边尽心尽力，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一回呢？”

叶有亲笑了一声，“罢了，弟妹你说得对，有华跟你夫妻一体，你们有什么，也是应该的。”他喝了酒，“但是，弟妹，你们也别把什么我救有华的事情挂在嘴上，有华是我亲弟弟，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都说长兄为父，我为他做些什么，也都是应该的，我们以后就别再说什么客气话了。”

“是啊是啊，都是亲兄弟，这些客套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尘恩道长也出来说话了，“现在大家团聚了，也就说一些开心的事情。”

叶有华也笑着点头，“行，那就说一说开心的事情，大哥，你过来家里，应该有看到了吧？这座院子左右各有两个院子，那是咱家里砌的。我早想好了，哥哥你要是愿意，那就住家里，家里的屋子是完全够住的。要是想一家人住得更自在一些，那您就挑一个院子住。”

“住家里吧。”叶素素就先说了，“咱们住家里就挺好的，也别挑什么其他的院子了。”

叶有华赶紧点头，“那行，那就住家里，家里呢，成忠帮忙设计的居住环境，每个房间里，洗漱都是配齐了的，住起来也很方便的。正好，咱们住家里，可以好好说话。”

“是呀，大嫂，二哥二嫂家里的房间都配置得挺好的，保管你们住了就会觉得很舒服的。”李秀莲也替家里说话。

叶素素笑着点头，“所以，咱们就住家里好了。”

“住家里就好，别到处折腾。”叶有亲也这样说，“咱们兄弟俩，多少年没见了？正是该好好相处的时候呢。”

叶有华点头，“那就住家里。我也是怕你们在外头生活的，日子过不习惯，既然习惯了，那就住家里吧。”

“有什么不习惯的？你别想着我就是怎么挑剔的，当年，”叶有亲顿了顿，“什么日子不能过啊？”

叶有华也能够想像得到，兄长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他没有说穿，只是点头，“那咱们就在家里好好住着。白天你们要是无聊了，咱们村里，景观也不少的，可以转一转。”

“我在火车上就有听说了，你们楚南是个旅游城市，还有，你们老门山的名声也挺不错的。”叶有亲就冲叶有华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些年干得不错！”

叶有华自己也觉得自己干得还算是不错的，当然，“其实，娇娇的功劳才是最大的，村里旅游村的设想，一直就是她提出来的，然后，爹娘一起，慢慢地给规划周全了。”

“弟妹，你看着，就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叶有亲点头，“说起来，当时，我也有听说过亲家叔父是去了县城的呢，没想到，教出来的女儿这般出色。”

叶有华有心想说些什么，毕竟，岳父以前在县城，娇娇出生之后，岳父一直是忙着家国大事，其实是没有什么功夫来管教妻子的，但是又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最终也还是爹教出来了娇娇呢，“是啊，爹教人是很有一手的。我们家里，从素珊开始，到成信，他们姐妹兄弟八个，都是爹教的呢，我跟娇娇，教人这一块啊，不行。”

“我在京都也有见过亲家叔父，有说过话的，我看，你们家的玄孙辈，成忠跟若璃的孩子们，也是亲家叔父教的吧？”叶有亲在京都虽然呆的时间不长，但他也是有见过一些日常的。

叶有华点头，“成忠在京都结婚生孩子之后，成忠媳妇因为是早产的，爹娘就不放心了，想着家里就连最小的成信也有五六岁了，就想着要去京都照看成忠的孩子。这些年来，爹娘一直都是在京都那边照顾着家里去了京都读书的孩子们。”

“你们家的孩子，还是挺有能耐的，我看上头几个，个个都是大学生了。”叶有亲一想，“这要都是亲家叔父教出来的，那你爹真的是很不错啊。”

叶有华要说这一辈子最服气哪个，也就是朱立勤了，“爹教孩子，真的是很有一手的。他本身也很有能耐，老门山的买卖，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是爹带着我在县城做起来的。”

“那这么听来，你岳父该是一个英雄人物啊，我年少时，也是有去过县城几回的，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叶有亲去县城，是远远地看一眼唐有怀，确定这个很小就送出去的弟弟过得怎么样，因此，他至少一年要跑一两次县城的。

叶有华是挨着叶有亲坐着的，因而就低声告诉他，“岳父以前在县城，并没有用自己的本名。而是用了化名，有一个人物，明大掌柜，你有没有听说过？”

“是他？”叶有亲怎么会没有听说过这个英雄人物啊，“这可是沈家的大掌柜啊！当年，县城里的人，就算是没有见过明大掌柜的，也能够听说明大掌柜的一些事情的，军阀混乱时期起，就是明大掌柜领头援军的。而且，沈家的买卖虽然起得不声不响的，但是沈家岳先生那可是个人才，他来了楚南没有几年时间，就把沈家的招牌给立了起来了。”

叶有亲还挺有一些激动的，“先有沈先生，后来又有明大掌柜，明大掌柜真的是算得上是横空出世的英雄人物了，他原本的来历听说就很隐秘的，楚南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人，但是，能在沈家做到大掌柜，这就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物了，后来，县城但凡是在牌面上有点名头的人，都肯听他的号令出钱出物援军，也就有了很多的传闻了。据说，当时就连道上的人起了争斗，都肯卖明大掌柜几分面子的。”

“原来，我岳父真的是有这么厉害啊？”叶有华倒是有听过一些传闻，但是，那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也很难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不过，雷老大据说，年青的时候，确实是道上的人，但是能跟岳父有这么好的交情，可见，至少，雷老大是肯卖面子给岳父的。

叶有亲好生遗憾，“说起来，明大掌柜我只闻过其名，未见过其人，否则，在京都的时候，就不会认不出来人了。”明明他有亲眼见过传奇人物，偏偏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一回事。

“不着急，每年过年的时候，爹娘都是要回家来的，到时候，你可以好好跟他说说话，爹跟我们都不怎么说他年青时的事情的，不晓得跟你会不会愿意说一说他年青时的事情？”叶有华其实也有问过的，但是，朱立勤并不愿意说，有时候，说起话茬了，都会停住了的。所以，叶有华也就没好一直追问这个事情了。

叶有亲连连点头，“还真的是要跟老先生好好说说话才好的。”他看向二弟，“你还真的是有福气啊，竟然娶了明大掌柜的女儿。”明大掌柜的女儿当然没有什么名声，但是，明大掌柜的名声就很了不起了啊。

“不是娶，我这是上门女婿。”叶有华提醒大哥，虽然岳父岳母跟妻子都对他很好，子女们也大多跟了自己的姓，但是，上门女婿就是上门女婿，不能说娶的。

叶有亲点头，“是我失言了。要说起来，你给明大掌柜做上门女婿也不亏了。”当年楚南能够有声名的人物也不多，明大掌柜却是春中的佼佼者之一，这个就很了不得了。

“别管爹是不是什么明大掌柜，我原本也就不亏的。”叶有华自口袋里把随身携带的小号的全家福取出来给大哥看，“你看看我们家的全家福，是去年夏天里爹过八十大寿的时候拍的全家福。这个是素珊，她现在算是一个科学家了，这个是素珊女婿，守卫素珊他们的安全，这是思家思念思绪三兄妹，他们都是几年也难得回来一趟的，你估计得过上几年才能见得到素珊一家了。”

叶有亲仔细地看着相片，“这是素璎吧？”二弟的子女，除了素珊，他也就还有这一个素璎没见着了。

“对，这个是素璎，她旁边是二姑爷刘光宇，这几个是素璎的孩子，大的男孩子是哲圣，这是依依跟夭夭，还有一对龙凤胎，哲为和兮兮，素璎有五个孩子。”叶有华指了指素璎，“她是家里结婚最早的一个，才十九岁就匆匆忙忙地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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