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齐了（1/2）

第161章：八个齐了

素璎的的婚事定下来了。家里也就是确定会有人要出门子了, 气氛自然是没有那么地欢喜的。

不过，事情算是谈妥当了，因而叶有华也就有空闲去县城送今年的年礼了。

某个星期一的早上，大早上的叶有华就赶着牛车载着成忠进城了。

事先成忠就被父母叮嘱过要去送年礼的，因而他提前就请了半上午的假跟着父亲的牛车一起去送年礼。

一路送过去, 等送年礼完结了之后, 叶有华就叫成忠继续回厂里去上班, 他则是赶着牛车去找靳组长。

叶有华来找靳组长的次数不算少，看到他的工作人员直接就把叶有华领去了靳组长的办公室，“最近大家都不用下乡，在县府一直闲着呢。”

叶有华是听过一耳的，据说是秦孟上任之后，就不再经常地派着检查组下乡下检查这个检查那个了。

带路的人敲了靳组长办公室的房门就先走了。

“我就想着你也该来了。”靳组长看到叶有华也不奇怪, 把桌上的东西一边一推, 就请叶有华坐下说话。

叶有华把拎着的一个麻袋放到一旁，“是有些事情跟靳组长打探打探。”

“西塔的事情还是革委会的事情？”靳组长不意外, 反而有些摇头，“上头的消息我还没有打听到什么有有的。不过, 你们老门山的人也太手狠了。”

叶有华听孙工说过这事的, 他只是没有听说过详情罢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

“反正就是放了东西然后就举报。”靳组长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倒也是不算冤枉吧, 另外还找出了点别的东西。估计都是收到的办事礼吧。”这年头求人办事敢送礼的少了, 但是也不是没有。不过, 像叶有华这般只送些吃的东西，一吃了就没个痕迹的，倒是少。大多数都是送的金贵的东西。

叶有华看靳组长的样子好像这事不好说，就问了些别的，“我想问一问，去市区之后有没有什么结果传回来？”

“市区那边的事情我没打听到太多的东西。不过，听说之前的调查一切都是属实。至于处罚，现在怕是在走流程吧。”靳组长试过的，但是这事不好打听，流传出来的消息也是含含糊糊地，“反正是没法再回革委会做头头的了。”

叶有华听了听屋外的动静，才压低声音问了靳组长一句话，“这一回新换上来的秦领导，还顺利吧？”

“你看咱们现在这边是不是好多歇着的？以往哪能这么歇着？”靳组长觉得是挺好的，“不过，有些人估计不会觉得有什么好的。”想捞东西的那些人，歇着就代表着损失了。

靳组长把这几件事情知道的消息都说给了叶有华听，之后就问起了叶有华一件事情来，“今年试点大学招生的事情，这消息，你有听过吧？”

“有。”叶有华不知道靳组长问这个做甚么，他记得靳组长家的孩子还不到年纪呀。

靳组长点点头，“下回有关这消息，你要是听到什么信就给我送个信。我这边用得着这消息，有个朋友家的孩子，刚好差不多够标准了。”

“我们这边听到消息有点晚，十月份才听到了消息。”说到这里靳组长也不得不要佩服叶有华的消息灵通。

叶有华把事情给应了下来，“下回有听到这方面的消息给你报个信。”

这一回叶有华过来找靳组长打听的消息也就是这么多而已，问完了事情也就走了，临走之前靳组长还给了他一包糖果叫他带回家给孩子们吃。

叶有华知道靳组长这不是讲什么客气话，直接就收下来了。

叶有华从靳组长这边走了之后还去找了黄主任一趟。

“是来打听那个送回原地的尹雪莲的事情么？”黄主任看到叶有华找他就想到了尹雪莲的事情来了，这几年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作怪的知识青年，但是像尹雪莲这般的倒是很少见。

叶有华也确实是来打听这件事情的，“从老门山一路到县城里还顺利么？”

“你们跟她说好了的吧？她倒是安安静静地等着我们送她回了市区。”黄主任是有些意外尹雪莲的不闹腾的，不过也大致是猜测到了，这肯定是叶有华他们说了些什么话了。

叶有华知道大抵是荣亮媳妇的那般话起了点作用。

“反正是一路送到县城也没有惹什么事情。就是，”说到这里黄主任也有些迟疑，“我听说，她回了原地好像也是有些闹腾。”

叶有华估摸着能独到是怎么个闹腾法，“没有伤及无辜吧？”

“这个倒是不至于。”黄主任摇了摇头，“她回去之后跟些有些能耐人家的儿子有了牵扯，听说有一个还把她家那些进了牛棚的给捞了几个出来。不过，这捞也是白捞了。”

叶有华这就疑惑了，“怎么说来着？”

“那家小子大着胆子把人给捞了。可是尹雪莲家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家长知道之后又把人给送进去了。反正只出来了几天，又进去了。”黄主任也为尹雪莲感觉有些可惜，“尹雪莲倒是没有什么损伤。但这名声却是不怎么好听了。不然我这边也不会听说了这么些事情。”

叶有华笑了笑，“她在咱们老门山原本也没有什么名声呢。”

“这倒也是。”哪个姑娘子追着个大男人跑的？

把事情打探完叶有华也就回了老门山了，叶有华还趁着年前打了个电话给欧主任问起陈元嘉兄妹的事情，“再过两年时光，这兄妹两个差不多年纪也大了，上回问他们要不要去读大学，我们老门山肯定不会卡他们的什么证明的，没想到两兄妹一口给拒绝了。”

“劳烦您关心了。”欧主任也知道叶有华这其实是为了两个妻侄好才问这个的，可这里头的事情他不怎么好说，“要不还是等几年时光吧，要是二十四五岁了，那就劳烦你帮忙看下亲事。”

叶有华心里一沉，这事情托付得可不轻呀，“这怎么好呢？这样，他们离二十四五岁还有几年时光，到时候咱们再做决定吧。”

“也成。”欧主任也同意了，“平时劳作不用怎么管他们，就是生活中麻烦你们帮忙照顾照顾。”

叶有华没有推拒这事，“这个请欧主任放心，孩子们过年也是跟着家里一起过的。”

欧主任连连说了好几回感谢话语才又挂了电话。

日子越过就离过年越近了，小年结算的时候又是大雪天，这一年知识青年们没有哪个闹出来的什么幺蛾子了，腊月二十八，叶有华又领着孩子们去参加了唐三妹的结婚礼，朱娇娇因着有喜就避讳开了。

紧接着就是过年了，这个春节算是安安稳稳地过了。

初一中午，大家去会议室蹲守电话机，素珊照样打了电话回来，聊了聊生活日常，于敏乔稍微问一句有关于对象的事情，素珊照样还没时间来想到这一块上。

于敏乔只得叹息作罢，干脆整理起素璎的婚事用品来了。

为着素璎的婚事，朱娇娇还是打起精神找素璎问了一下，到底是怎么相中的刘光宇。

“就是觉得他为人好，品性很不错，平时说话也风趣幽默，人也有能耐，他做这个小队的副队长做得也挺好的，还对孩子有耐心，也不重男轻女，侄儿侄女一样地对待。”素璎知道家里担忧自己的婚事，跟母亲说了实话。

朱娇娇也看过丈夫调查的情况的，知道刘光宇为人确实是还不错，“那他对你如何？你对他感觉又如何？”

“他对我挺好的，平时也偶尔会送些吃食给我。还有，我上完课回老门山的时候他也会送我送到村口。”素璎说起的这些事情家里并不知道，“当然，凭我的能耐且用不着他来送，就是这份心我觉得挺好的。”

素璎说着还有些脸红，“至于我对他的感觉，第一回见他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莫名地熟悉，看着他笑我也是忍不住就有些开心了。不然我也不会理会他了。”家里也不缺衣少食，姆妈跟阿婆的手艺一向都是不错的，她哪里会是被几份吃的给收买了的？

“那就是你原也是对他感观不错了。”朱娇娇没想到素璎会对刘光宇有什么熟悉感，难道还真的是被什么前世今生的夫妻情份所影响了？但是刘光宇大素璎三四岁左右，按说在桥南读书的时候不会没见过面才对，“你们在学校里没有碰过面？”

素璎摇头又点头，“没认识过，有碰到过面。不过，他那会读书的时候应该还是初中高中加起来四年制的时候吧，后来我在桥南熟悉了之后也没再见过他了。”

“姆妈倒也不是觉得刘光宇不好。”毕竟是前世的二女婿，那么几十年下来，对女儿还是不错的，“就是你嫁出去之后到底跟在家里不一般了，有些小脾气小性子，就得注意着一点使。”她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做人家的媳妇跟做家里的女儿是不一样的。我原想着还叫你过一两年的轻松日子，二十岁结婚也不算太迟。”

素璎知道姆妈是为自己好，不过她对自己的生活有信心，“姆妈，你尽管放心，我会好好过日子的。铁定不叫家里担心呢。”

“自己好好过日子。你既是嫁出去了，那爹娘就没法去管着太多的事情的。”看着女儿是一门心思往感情里撞，朱娇娇也只能点头了。

素璎完全不担忧这个问题，她自问自己也算是有才有貌，刘光宇品性良好，又是中意自己的，而且刘家父母也都已经说好了，成家就分家的，哪里还会有什么不好的呢？

于敏乔知道女儿的担忧，“这些事情你就先别管了。交给我来教一教她吧。”

反正是素璎从那以后的日子就不轻松了，以往早上参加晨训之后回来洗个澡差不多就能吃早饭了，这会不成了，要跟着阿婆做早饭。以前从学校里回来之后歇一歇就是吃晚饭了，现在她是没得歇了，要跟着一起做饭。并且，因着姆妈有孕在身，并且还有些反应极大，阿婆把厨房里的事情差不多都交给了她。

素璎觉得是有点累的，可是阿婆也说了，按照石棉大队的情况来看，一向都是妇人管着家务的，像阿公和爹爹这样经常分担家务活的主事人那是少之又少的，她要么就把刘光宇给教好了，要么就得习惯，当然没教好刘光宇之前还是得先习惯自己扛事情。

这一个说法素璎是赞同的，不只是石棉大队，就是老门山，这样觉得家务活是女人家的事情的也不少呢。所以她也算是乖乖地听从阿婆的安排努力地做着家务了。

虽然好像确实是辛苦了一点，白天上课，其余时间还有好多事情。但是自己选的路，咬着牙也要走下去呀。

“我看她对于这样的生活应该是会有一些准备了。”朱娇娇偶尔也会挺着肚子看着素璎做家务活，以前家里的孩子们也是会帮着做家务活的，只不过这样全部丢给素璎的时候比较少，“将来嫁去了刘家咱们也不用太担心了。”

于敏乔是亲自调理的，自然也是放心。

七一年的日子就在素璎的水深火热之中过去了一半了。

今年老门山倒是没有什么热闹的事情了，知识青年们一个比一个地乖巧努力劳作，社员们很早就不是偷女干耍滑的了，也就没有什么热闹事情了。

国内的事情，有关于文乱的也不怎么热闹，倒是其他的消息比较多，比如，现在又提起了五七干校的事情了，又比如，人造卫星的成功发射，然后，跟国外接触多了起来了，比如四月份的乒乓外交。

还有一个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也开了起来，但是一直就没有什么消息提到推荐审批式入学的继续进行。

“这是要跟去年一样继续等么？”朱娇娇把报纸翻完了也没有什么提到一丁点的消息。

叶有华的面色也有些发沉，“沈措一直都没有消息报过来，指定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看来，这事今年怕是要停下来了。”

“这只是今年取消了呢，还是往后都没有了？”朱立勤想着还在煤机厂做学徒工的大孙子有些心烦，“难道今年要想办法给成忠转正么？转正倒是容易，以后要走可就不容易了吧？”

于敏乔把一副老花眼镜取下来，这是沈措想办法寄过来的老花眼镜，也就是镜框上有点脱漆，别的都挺好的，“要不就给成忠拖着今年先别转正吧？”

“反正成忠差不多公历年年底才能满十六周岁呢。到明年要是还没有消息，按成忠的能耐，怎么也能转正了。”可是转正了就不好马上就走了，不，应该说是转正了之后再走的话也只能回煤机厂了。

叶有华看了一眼妻子，“你怎么说？”

“先等一等吧。”朱娇娇觉得成忠主要的还是想做老师，煤机厂转正不转正不要紧，“上回你答应成忠打探老师职位空缺的消息的，一直没有消息么？”

叶有华摇头，“那一回我给素璎提前盯着空缺的事情也被别人给学去了，哪个学校有个什么年纪到了要退休的，直接就被别人给谈好了接班位置了。”

不然他怎么也得想办法满足成忠想要教书的愿望的。

“这世上脑子灵活的人还是多呢。”朱立勤也不意外有人学会了这一招，“要不有华你去找你邱伯父试试？他应该有点门路才对。”

叶有华想过这条路子的，“邱伯父早就退休了，家里都是进了机关单位，也没哪个接班的，有个什么关系也是不好用呢。”

“也是。他也年纪大了。”朱立勤想了想，“你们邱伯母，记得也是在精贤书社的校长来着，也退休了么”

叶有华点头，“都退了。邱伯母退得还早些，以前精贤书社是女校呢，改了之后邱伯母也就慢慢地退了。”

“当初能给素璎盯到家里附近的一个空缺也是不容易呢。”于敏乔感叹了一句。

朱娇娇也点头，“龙门大队有没有什么空缺的？”朱娇娇记得她的梦中，成忠就是从龙门大队起步的。

“家里附近的我都盯着的。一直没有。”不然队里那些个毕业生也不会散得那么远了，好些都去了最远的楚南边境的一些村子里了。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了，现在偏远地区的空缺未必也轮得到自己家里了，朱立勤沉吟了一下，“那还是走先做学徒工然后读大学的这条路子吧。要是成忠在学校读得好，直接从大学里开始做起老师来不是更好？”

“成忠能耐还是有的，要是从大学的学校里开始做起来，未必不成呢。”朱娇娇之前是没有想过这一块的，不过，现在听父亲一说也觉得挺好的，“那就走这一条路吧。不成咱们就等到七七年高考开了。”

朱娇娇也叹气，“这件事情是关系到煤机厂的利益的，就是罗科长不能做得太过分的，咱们也不能找罗科长来帮这个忙，成忠还是先不能转正。咱们家成忠怎么就这么不顺啊。”先前不达标，这会达标了又不招生了。

“多经历一些磨难也没什么不好的。”叶有华觉得成忠多经历一些也是好事情。

不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呀。

公历六月份下旬的时候，报纸上又发表了工业学大庆的社论了。

“这又是要发动起来劳动了吧？”朱立勤把报纸放下说了一句。

这个事情嘛，大家估计也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了，上一回的农业学大寨不就是劳动么。

至于楚南到底会是怎么响应也只能看后续的情况。

自这之后，直到朱娇娇把第八个孩子叶成信给生出来之后，也没有上头任何的招生消息。当时说起来那会农历才六月份，可是公历已经是八月十四了，招生消息没可能比去年更晚才是。

看来这一年的招生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大家干脆把事情给抛了下来，只围着着新生儿看。

小成智看着暗黄的灯光下还是明显地有些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弟，有些摇头，“好丑啊。”

“才出生的小孩子就是这般模样的呀，长开就好看啦。小成智，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般呢。”成义见过小成智和小素玥出生的模样，知道刚出生的孩子是不大好看的，可是长开了就很漂亮了。

小成智不大相信地看了看大家，眼见着二姐三姐大哥都一致点头，他才勉强接受了，“现在小成信出生了，以后不许叫我小成智啦。”

“好，那以后就直接叫成智，怎么样？”朱娇娇伸出有些没力气地手挨了挨小成智的小脸，“以后咱们只叫小成信。”

小成智凑过去挨了挨母亲的手指头，“嗯，我已经长大了。”

大家看着自称已经长大的小成智还跟姆妈撒娇呢，一个个都抿嘴笑了。

小素玥伸出一个小指头去探了探小弟的脸蛋，睡觉的小成信感觉到了就偏了偏脑袋，小素玥有些紧张，“我吵醒小成信了么？”

“没有呢。”朱娇娇撑着精神跟几个孩子说了说话，便又躺下睡着了，这一回怀孕她确实是有些受罪，生产的时候也比以往还麻烦。

这一回生产叶有华也急得不行，这会因着天黑送张大夫回家的时候还在追着张大夫问避孕的药丸，“之前张大夫就说了吃药是对娇娇有影响的，那就麻烦张大夫加紧时间配一些给我吃的药吧。”

“成吧成吧。”张大夫不耐烦地应下了，“你着急什么？这会娇娇还在月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