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问题（2/2）

“明年也正好是最后一年比较松散的时候了，如果要想叫荣亮他们几个出去跑一跑锻炼出来，就只能趁着这段时间。”朱娇娇是这么说的，不过，“真的要叫他们出去跑买家吗？之前咱们也说咱们这边发展得差不多了，按现在的买家来说，咱们的出货量也不差了。再有，将来的人口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的发货量有可能不降反升的，再多的买家找来了不一定有太大的用处。”

“我觉得爹的想法是对的，要想培养荣亮他们，就真还是得让他们出去跑一跑，能不能跑来什么买家倒是不必报有期望，只要能让他们历练一番。”叶有华是赞同岳父的说法的，还是得经事才能成长，“不过娇娇的想法也是有道理的，咱们的买家确实是够用了。”

朱立勤点点头，“再有一点要注意，这次加大收购量，桥湾这边自然是感激咱们的比较多，可是，我又担心咱们的声名传得太远，又引发了之前罗科长那边那样的事情。”

罗科长那边的事情，大家都明白朱立勤的意思，当初老门山跟罗科长所在煤机厂签定了供应合作，但是后来却是硬生生地被让了出去，现在老门山发展如此之好，又都是大城市的卖家，桥湾公社这边因着加大收购量的事情算是给安抚好了，其他地方的未必就不眼红了。

“难道咱们老门山竟然是不做发展才是好的？”于敏乔想到当初的事情就有些气愤，“不然发展好一个，就得被让一个出去。又发展好一个，又得被让出去。咱们运气再好也没好到这个地步再发展出来第三个吧？”

朱娇娇也有些苦笑，“只管老门山独自个发展，周边的生产队会眼红，这会桥湾公社的生产队安抚好了，其他公社的想来也会眼红。竟是要跟娘说的那般了，不做发展才是好的？”

“这回的买家不是那么容易抢的。”叶有华之前是想过一些的，毕竟有之前被让出去供应合同在前，“咱们也不能不做发展，咱们老门山可不能日子越过越坏了。别管外头怎么眼红，咱们老门山还是得要发展的，至于外头，以前能抢了罗科长的供应合同，那是因为罗科长就是在楚南的，人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罗科长不得不顾忌几分。”

朱立勤知道女儿有些不大想发展太大的想法，“娇娇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出头的椽子先烂，咱们老门山最近几年确实是风光张扬了一些，还是得小心一些。”

这一次增大收购量可以说是叶有华一手操作的，确实是因着订单增加的缘故，“荣亮几个出去跑买卖这事，我会好好考量一下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有华还问妻子，“你是觉得我的步子一下迈得太大了？”

“这个倒不是，要说步子最大的一步还是当初卖粮食的时候。这一回也并不算得上是张扬。”朱娇娇说了自己的担忧，“我是觉得荣亮几个要是出去跑买卖想来是能跑回来的买卖的，但问题是，老门山的出产就这么多，再跑回来一些买卖，就得再次加大收购量，那样会不会就显得张扬了？到时候，会不会有别的地方的人计较起来，说什么富农的事情，咱们整个老门山会不会有些什么不好？”

老门山再大，也就这么大，在公社可能算是个比较大的生产大队，但楚南整个县也不泛比老门山还大的生产大队，她有些怕老门山成为众矢之的。

“这些问题，大队部也是考虑过的。”叶有华还真的不是说谎话的，“订单接回来的时候数量本来就不低，大家也考虑过会不会太张扬了，引发出什么事情来，限定十天的收购期，也是为着这事想的。”

“我知道，你是担忧将来的时候，有人拿咱们老门山的富裕来做问题，批成个富农什么的。我也是有些担忧这个问题的。”叶有华这些天也跟靳组长了解过所谓的“政/审”，其实是将无产阶级以外的都给政/审出去了，只是推崇了无产阶级的子弟。“所以，一直以来，老门山所有的交易，我都咬死了只能以集体的名义来进行，也是防着这回事。不过，这事也确实得跟队里说一说。”

朱娇娇眼看丈夫是知道自己担忧的根源的，倒是放心了许多，“我也就是怕到时候各种毫无道德的畜生出来乱行的时候，咱们老门山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这事我记下了，会想办法的。你怀着孩子呢，好好养身体。”叶有华如是宽慰妻子。

不过第二天，他还是找了刘支/书，说了说这件事情，“我想着今年高考的时候政/审卡得那么严格，好似要将所有无产阶级以外的那些人都给剔出去似的，您看，咱们老门山的社员们有没有富农之嫌疑？年底分钱的时候，要不要注意一下？”

“咱们……”刘支/书这会听了叶有华的话，虽然他不似朱娇娇知道将来事，倒是也想到了许多的问题，“以前确实是有打击富农这回事。虽然现在所有的地都是归集体所有的，咱们的社员名下自然是没有地的，确实是富裕了一些，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注意这事？”

叶有华这会更多的还是挂心这一次出货的事情，也就是妻子几次担忧，他才把事情挂上了心，老门山的社员确实是有点过于富裕了，“还是到时候开会的时候把这个事情说一说吧。”

“也是我一心想要发展买卖，倒是把这些事情给忘却了。”叶有华稍稍提了一下自己的相法，“要么把整个桥湾公社都拉一拉？大家日子都差不多，总不至于整个公社都要被打击吧。？”

刘支/书叹气，“整个公社？那事情可不简单呢。到时候开会集思广益吧。”

这会叶有华倒是期盼着老门山大家都能想一想这件事情了。

叶有华也跟家里说起那本蔬菜大棚书的事情，“咱们的书到时候出来之后，是不是老门山就更加的有些显眼了？咱们还得想一想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朱娇娇突然有了些想法，“如果这事更往上一些，咱们老门山做为典型怎么样？”

朱立勤微一沉吟之后还是摇头，“你们还记得那年半夜时分，那群人找上来的事情吗？阁楼上的那间屋子的真正用途，还记得吗？”

“爹的意思是，如果咱们老门山真要是上升为典型了就有些吸引人的目光了，到时候会影响将来会住在阁楼上的那一位？”朱娇娇也想起来了这件事情，当初那行人那般悄然行事，恐怕确实是有所顾忌的，“这样说来，咱们老门山竟是不能进只能退了？那，蔬菜大棚手册的印刷要停下来吗？”

关于书的印刷，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沉默，于敏乔想了想，“不然请教一下沈先生？沈先生是大能耐人。当初他的生意收得那么及时。”

“再是请教一下沈先生，阁楼的事情也是不能泄漏出去的。”朱立勤也有些迟疑，“不过，请教一番也行，咱们也听一听沈先生的意见。”

于是老门山的社员们虽然还不知道，但事实上老门山也将要迎来了许多新的问题了。

这会大家还在赶着出货之前进行各项品质检查，无论什么时候，质量问题一定是要严格把控的。

刘支/书听了叶有华的那个问题回去之后也思量了好些天，“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了。”

“如果太过于张扬了。”刘支/书也是想起来了当年的那次半夜事件，“会不会影响上头托付的事情？”

叶有华心里也堆着这些问题呢，“所以，这些事情，还真的得好好思量一番。”

“不过，这会要赶着出货，还是先把货给出了，咱们再想这些问题吧。”叶有华决定还是别在出货之前跟队里的干部们说这件事情了，“今年的事情先忙完再说吧。”

刘支/书也觉得这么回事，要说收购，之前一直有在周边收购，今年虽然加大了收购量，但其实缩减了收购期限，表面上来看并不惊人的，账目上，收购来的东西利润是极其的薄利的，这也是他之前不大想收购的缘由，可这会一看，竟是这般还是好一些？

出货在即，这些问题叶有华跟刘支/书都先放到了一边上。

农历腊月初六，大早上的，运输队来了老门山，装上东西出发了。

目送车队走了，叶有华就召集了所有的干部们在会议室开会，会议上，叶有华就把问题说了，老门山再是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成为出头的椽子先烂了，会不会成为了某种不好的典型？要不要把桥湾公社都给拉一块，分散这种影响力？

一开始大家自然是不乐意的，老门山好容易又找到了一个买卖，又得被让出去了吗？

刘支/书对于这件事情比叶有华更上心一些，毕竟他是那年夜里接到任务的本人，“今年高考的政/审这回事，大家不会忘记了吧？”

这事，要说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但是后来有消息传出来了，大家就知道了。

“说不定今年只是特例呢？”

“对啊，不一定就要计较什么富农成分了。”

“当年最开始打地主土豪的时候也很早了，这都快过去了快二十年了。”

“而且咱们也不是富农呀。咱们是属于集体创收。”

“我还不信了，难道就得非得压制着大家都做贫农吗？”

“对啊，广播里不都是鼓励大家发展什么贸易吗？贸易不就是买卖？”

“这回也是买家加了量。说明外头肯定也是缺东西的。”

“对啊，咱们这算是支援做贡献了呢。”

“之前不都是说要越发强大吗？那咱们农民日子过得好还不许了？”

反正一个个的都是不想缩减买卖的，在大家看来老门山发展得越好才是好事情。

这个会议叶有华也没想着怎么马上就有个结果出来的，也就是给大家提个醒罢了。

回到家里，朱娇娇正在挑毛栗子，“回来了？会开得怎么样？”

“一时间哪里会有结果出来？”叶有华坐下帮忙挑毛栗子，“这是要准备腊八粥的原料？”

“对，今年的腊八粥我准备用糯米、毛栗子、红豆、红枣、花生、桃仁、杏仁、松子来煮。”腊八粥也没有说就限定要用什么材质的，反正凑八样就成了。

叶有华坐帮着挑了几颗毛栗子，突然间说到，“不然今年李行平那边也送一份过去吧。”

“怎么了呢？”腊八粥在老门山来说向来只送亲故之家的啊，“你是想把成忠的亲事给定下来？”

叶有华摇头，“倒不是这回事，成忠还小呢，不用急着订亲，就是我想着，去年李行平家不是也送了腊八粥过来？今年咱们要不要先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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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上好，这是今天的更新，九千字。因着渣渣锦没有存稿，都是现码现传的，昨天有些卡剧情，结果昨天晚上写到三点多也没有写完，今天早上六点起来继续赶，困得整个人都睁不开眼了，捉虫都是眯着眼睛捉的，大家将就着看吧。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祝大家身体健康幸福快乐阖家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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