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归家（2/2）

如密/林/法/师这样有能耐的大/师应该是如凤毛麟角那样罕见才是，但他的妻子朱娇娇也算是虔诚的信/佛/之人却未曾说起过一丁点，估计是未曾听说过相关的传言，想必密/林/法/师的将来算不上有多好。

“大/师看别人的命运能看得这么透，自己的命运却从来不看的吗？”叶有华的这一句发问换来了密/林/法/师的一丝微笑，“时也命也。”

叶有华却是不相信这句话的，什么事情肯定要先努力去做出来才能会有可能带来改变，他靠着树干出神的想了好一会。

“有华叔，有华叔。”荣军喘着气跑了过来，他的眼睛亮极了，“州程哥拿下了五吨的腊肉订单！”叶有华看了看手表，这也才半个来小时。

五吨的数目差不多也占了他们每次出货量的一成了，不算少了，叶有华轻轻笑了，“州程挺不错的嘛！”

荣军过来是叫叶有华过去签合约的，邓州程第一回出头谈生意，心里还有点没底，就把叶有华还是拉出来当大旗了，所以对方是知道叶有华这个生产队长的。

对方当然是更愿意跟有点权力的人商议合约了，所以荣军才跑过来叫人了。

合约邓州程差不多是已经谈好了，叶有华过去谈的只不过是发货以及付款方式之类比较详细的一些问题。

价格对方是接受了，最难谈的是付款方式，这边门市部的郭主任并不乐意支付太多的订金，在叶有华的坚持之下，最后才折中取中了一个付款方式。

郭主任这边收到老门山准备出货的电报之后先汇两成订金，等老门山通知货上了货运火车之后就汇出四成货款，剩余的尾款要等货到了申沪火车站之后再汇出。

比之而言京都苏科长那边的三五二付款方式于老门山来说更好一些，再者京都还有沈措那边的关系，真的有什么问题了还能请沈措帮个忙，申沪这边就有些两眼黑的劣势了。

最后双方签定了合约，叶有华这边把出门带的腊肉全部都清给了门市部，换了一笔钱，然后双方友好告别，这次出门需要办的事情也就算是办得差不多了。

邓州程出来了还有些懊恼，“有华叔跟苏科长谈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没有让步，也没有谈成辣椒酱的生意，还是我不够厉害。”

“苏科长那边是有沈市蔡科长的关系，他看了蔡科长的面子，还有人暗地里先帮咱们说了话，自然不一般。”叶有华觉得邓州程能谈成合约就很厉害了，他宽慰邓州程，“这边的郭主任咱们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自己找上门去的。我都没有把握，你能谈成合同很厉害！”

荣亮几个也宽慰他，“你够厉害了啊！我们都不敢出头呢！”

邓州程也是觉得自己还算是勇气可嘉的，算是被他们几个宽慰到了几分。

“要去逛一逛吗？十里洋场跟外滩还不错，今天明天都还能出去逛一逛。”叶有华就问他们几个，这会儿事情也忙不差不多了，算是能歇一歇了。

因为对申沪抱有的期望不算特别地高，预留的时间并不多，他们早上到达了之后就在火车站订了明天晚上回去的火车票。

出去逛一逛大家都是没有意见的，现在算是一身轻，直接就找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路人问明白了客车路线就出发了。

上海的建筑比较新式，交通也更发达一些，申沪的晚上还有几趟客车可以出行，到了晚上街上的霓虹灯看起来也很是令人迷醉，不过大家反而没有了在京都的那股子兴奋劲。

叶有华是心里压着事，邓州程还是想着今天他做的交易，于小前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只有刘有生跟荣亮、荣军三个倒是逛得开心。

不过不管哪里也都只能去逛一逛了，他们身上除了粮票什么票都没有，这年头随便买什么基本上都是需要凭票购买的，没有票什么都买不到，也没有像京都的时候有苏科长照顾能买得到处理货，大家饱个眼福罢了。

外滩也不算是十分的热闹，倒是晚上江风极大，大家只得悻悻而归。

晚上度着水量各自洗了个澡，衣服也给洗了，拧得干干的晾在风很大的窗口，想来明天早上就能干了。

叶有华坐下来把这次出行的账给算了一下，说起来这次他私底下还真没有添补多少，在火车上卖的拌粉跟腊肉是不敢入账的，毕竟这是私底下的买卖，入账就是把柄，只有卖给苏科长那边和郭主任的那两单敢入账。

叶有华把收支算了算，私底下交易多出来的钱扣除这几天的餐饮费用还剩余不少，合起来有三十多块钱呢，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烦恼，为了避免麻烦肯定是不能实报实销的，但他也不想自己把钱给拿了，别说他做不来这样的事，就是一起来的几个人心里也是有数的。

他想了想，就把这部分钱分了分，分成五份七块钱的整数，余下的一块多就留作开销。五份七块钱叶有华就给荣亮五个平分了，“这事记在心里，封在喉咙里。”

荣亮一看一人分了七块？他可不信还剩下这么多钱，“有华叔，没剩下这么多钱吧？这个数不对吧？”

他就去看叶有华算这一笔账的那张纸，收入自然是火车上卖出去的钱，开支就是这几天吃饭的费用，他越看越皱眉，“有华叔，你没给自己分啊！另外，沈市在外头吃饭的账你没有记，还有，我听王磊说你那天打电话还花了六块钱，这上面没有扣下来啊。”

“我那是自己打的电话。”叶有华还真没想到王磊还是个大嘴巴，还把这事也告诉了荣亮，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说的，他怎么想应该王磊跟荣亮也不至于有空闲说这事才对啊。

邓州程和于小前一声不吭的就各自拿出了两块钱放到叶有华那堆钱上面，刘有生他们三个也紧跟着拿出来两块钱，邓州程还有话说，“有华叔，你想分钱给我们也行，我们也接了。但咱们不能光受你的情面。”

“我们知道有华叔你大方，不计较这些，就当我们为了心里好受一点。”邓州程难得说这么多话，“有华叔你好心把我们带出来，又一点不藏私地什么都教我们，这钱咱们原本是不该拿的，算是我们贪心领了。”

叶有华还想再说点什么，他们就作势要把那五块钱也给退回来，叶有华只得作罢，大不了这笔账他心里记下来，以后有机会再给他们花出去。

第二天早上叶有华又是五点左右醒来的，他们得赶在昨天登记之前的时间退房，这是昨天写房间的时候一楼柜台的服务员通知他们的，否则不管今天晚上住不住，只要超过时间就得付两天的房费。

晚上都不过来睡觉了，大家自然是舍不得额外出一天房费的，哪怕背着行李今天可能不怎么方便出行，大家也把行李给重新打包捆得死死的，将体积一缩再缩，宁愿这一天都背着出去了。

腊肉只剩下了两条一斤重的，叶有华将一部分切成丁炒了腊肉饭，一部分蒸熟切成薄片装起来，到时候在火车上打点开水，往开水里泡一泡就能直接吃了。

一切收拾齐整，赶着时间去一楼结了账，等着服务员检查房间就等了许久，幸亏他们自己什么东西都带齐了，除了水跟床铺没有额外用过招待所一丁点的东西，检查完了也没有额外费用。

不过荣亮他们心里就有点恹恹的，在红河招待所的时候，王磊真的蛮好相处的，白天的值班人员他们也没有不好的体验，觉得没有这边这么多的事情，再加上之前在沈市住招待所也没有这么叫人难受，，一时间又拿着王磊来比较的时候大家就有些受不住了。

结完账大家走出招待所就一起长长徐了一口气，难得这么齐整地叹气，各自对视一眼倒是笑了。

叶有华觉得剩下的这点时间还是去几所名校看一看，走马观花地看完学校又找了家学校附近的书店逛一逛，这次大家再不敢抱着好奇心了，只亦步亦趋地跟着叶有华一路看过去。

叶有华随意看了看就发现学校附近的书店的书好似更全面一些，至少孙工他们开出来的书单上的几本书都找到了，叶有华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前在京都的时候想着慢慢逛，结果因为受了一场惊吓，还没来得及去找这几本书就先离了书店，这次可算是顺顺利利地买齐了。

荣亮几个还是没有挑中什么书，看着叶有华拿着书去结账就有些佩服，“有华叔真的是到哪里都不忘记逛书店去买书。”

“有华叔这是挂心着队里的事呢。”邓州程倒是知道有华叔在京都买的都是些养殖手册，“咱们老门山发展养殖业，有华叔就买养殖手册。”

“我敢打赌，这些书有华叔肯定又是不会找队里报账的。”荣军蹦出来一句。

邓州程摇头，“这也没办法，这样的账容易起争端，有华叔肯定不想生事。”

买完书时候也不早了，叶有华在学校找了个位置把迟了一点的中午饭给吃了，竹筒里的腊肉饭又吃掉了一部分，叶有华让他们趴在石桌上先睡一会，睡得差不多再搭客车去火车站。

等到火车顺顺利利南下的时候大家的心情就轻松了许多，回去的时候除了转车的时候麻烦一些，就不用再在路上做停留。

去的时候是从老门山搭运输队的卡车到市区火车站，从市区火车站到西北，再从西北到东北，从东北沈市到京都，从京都再到申沪，又从申沪到了省城的火车站，再从省城转回市区火车站，从市区火车站回县城，再回老门山，这一趟出门总计花了二十一天时间，中途还在外面过了一个中秋节。

从申沪回来老门山又一连坐了好几天的车，叶有华他们几个一个个地像是一把刚从坛子里捞出来的干盐菜一般焉嗒嗒的，大队长让他们赶紧回家好好收拾一番再睡一觉，醒来了再说事情。

叶有华回家的时候孩子还在学校里上学，原本在农场上工的朱娇娇被大队长特意放了假回家照顾叶有华。

朱娇娇赶紧烧水给丈夫洗漱，帮丈夫擦背的时候看着丈夫瘦得只剩下了筋骨的背部，眼泪就哗哗地掉。

“没事，这次我在京都认识了一个人，还挺合得来的。”叶有华摸摸妻子的脸，替她把眼泪擦干净，低声跟她说起来这次出行的一些事情。

朱娇娇替他搓了背，又使了大劲给他松了筋骨，叶有华这些天还真的没有睡好觉，到了家心里就安稳多了，等妻子给他松筋骨的时候他就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既久又沉，晚上家里大家回来了，朱立勤过来探了探女婿，孩子们也都进来看了爹爹，这些动静都没有惊醒叶有华。

朱娇娇下午给丈夫松完筋骨，就开始整理他带回来东西，笔记本里面记满了东西，还夹了不少纸条子，她把笔记本搁在丈夫的枕头底下，又去整理行李袋子。

这么大号的一个行李袋子都装得满满的，里面的东西写有签子，除了给孙工那边带回来的几本书，别的都是给家里买的东西，光是各式面料就买了好有五六匹，还有羊毛毯子、羊毛坎肩，又有孩子们的东西，把行李袋塞得还挺满的。

太过显眼的东西都交给朱立勤收了起来，只留下一些不怎么显眼的面料。

叶有华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过来，其实还没有睡够，却是饿醒来了，朱娇娇先给他端了碗热粥给他喝了，最后才让他起来跟着大家一起吃饭，也只准备了半碗米饭，只给他盛汤夹菜，朱立勤跟于敏乔都心疼他瘦得厉害，筷子也忙个不停地给他夹菜，直把一只碗都给堆满了。

叶有华知道妻子是怕他伤了肠胃，便只吃了一碗饭菜就放下了碗筷。

吃完饭大家就关心地问起了叶有华，“怎么瘦了这么多？”

素璎成忠素瑶也不肯去午睡，就守着他们的爹爹了，成义已经会扶着墙壁慢慢地走路了，一开始并不认得叶有华，也不理会他，还是叶有华抱着喂了一会饭才跟他熟悉了起来，这会就呆在叶有华的怀里听着大人说话。

“还好，也就是回来一路都是坐车累了点，都到家里了慢慢也就好了。”叶有华出过两次门，也有一点经验了，这只要好好补一补很快就能补回来了，按说体力的劳累程度还比不上队里双抢和水库上工，只是出门在外需要劳心更多一些罢了。

赵专家就摇头，“你这瘦得也太厉害了。我看你还是得好好歇几天再去水库上工，小心别伤了根底。”

“饮食上也得好好补一补，娇娇妹子你就得好好费心了。”鸣钊妈这会还住在朱家照顾着儿媳妇唐美芙，唐美芙的肚子也有四个来月了，肚子微微突了起来，体型也有些开始发胖了，倒是顾明钊瘦了好些。

朱娇娇昨天看到丈夫就心疼坏了，摸起来都是骨头，听了鸣钊妈的话也连连点头，“可不得好好费心？”

叶有华知道妻子心疼自己，就轻轻摸了摸妻子头发宽慰她，“我身体底子好，养得快的。你要是不放心，哪天我去找张大夫把把脉。”

“对对对，这个一定要去。”鸣钊妈跟赵专家异口同声地说到，因着他们几家有些沾亲带故的，所以都是认识张大夫的。

就是中午休息时间，大家也没有聊多久，叶有华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一问赵专家绵宾人最近的情况，队里上工的预备铃就敲响了。

朱娇娇今天还是请了假照顾丈夫，先去厨房给他熬补汤。

叶有华就抱着成义跟着妻子进了厨房，坐在灶前帮着妻子烧火，“你放心吧，肯定很快能养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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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上好，这是今天的更新，大章九千字。

这趟出远门总算是结束了，接下来还是写点家长里短吧。

以上，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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