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1/2）

正对大门的影壁，左边为黑，右边是白。

程成本来闷头要冲进去，根本没注意影壁什么样，被戚南提醒了一句，顺着他注视的方向看去，才看到影壁上黑色的部分，雕着八个男人，其中三人站在一起，剩下五人聚成一团，面前摆着金色栅栏。

白色部分雕着六个女人，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坐轮椅的男人——

最边缘的地方，跟其他人远隔的角落处，站着紧紧相拥的情侣。

程成眼神迷惘，略含惊恐：“这不是我们……我们在木牌画里的情形吗？”

薄文化看着少女绕过石壁，已经进去了，压低声音说道：“看来其他线索，应该和这位潘小姐有关了。”

姬少典：“十八人都在上面？”

戚南：“你看到的那张木牌画，人不够？”

“我看到的时候，木牌上只有我和阿兰。”

姬少典：“但他没有画完，或许我们明天再过去，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戚南用手机照了几张相片，才继续推着轮椅向前。

影壁背后的正厅内，一片空荡，不见家具。

程成跟在戚南身后，走进来四处看了看，发现地上仅有几只圆垫子，勉强能坐下，嘴角不自觉抽搐，伸手去拉身后的阿兰，却拽了个空。

他回过头，看到背后空空荡荡，环视一圈，发现薄文化牵着阿兰的手，站在院子角落一株红色花树前，两人小声叽叽咕咕，不知在讨论什么。

程成看到月光之下，薄文化低身把阿兰抱起来，笑吟吟去看花树上的花，不太明白他俩怎么突然亲近起来，无声把脑袋缩了回来，转身去找戚南说话，却见正厅内，只剩姬少典安然坐着，少女在他身边不远，点燃了一截蜡烛——

昏黄的光照亮阴暗空间，映亮了少女柔媚的脸。

程成跟她目光碰了个正着，突然恍惚了一下，下意识朝她靠近，又很快发现不对，用力晃了晃脑袋。

“怎么……”

少女笑容幽深，正要上前，门吱呀一响，薄文化牵着阿兰走了进来。

阿兰迈过门槛，一眼看到少女背后的姬少典，顿时蹬蹬跑过去，笑着扬了扬手。

“哥哥！花！”

姬少典被她牵着手，指尖触到冰冷柔软的花瓣，心头微微一动。

“花？什么颜色？”

阿兰：“杜鹃花！红色的！”

姬少典：“院子里的花很多？”

阿兰想了想，答道：“只有杜鹃花，我还没有摘，就掉下来了。”

姬少典：“掉了一朵？”

阿兰摸了摸头发上的小红花，答道：“两朵！”

薄文化关上正厅的门，见程成站在原地揉眼睛，疑惑道：“怎么了？”

程成放下手，眼眶有点发红，闷闷道：“没事……大概是光太暗了，我刚才居然觉得潘小姐，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姬少典：“像谁？”

程成沉默了一会，却没有正面回答，打哈哈道：“肯定是我看错了……大概是太困了眼花，要不我先找找地方，看看晚上咱们睡哪？”

话音未落，他按亮手机电筒，去找上楼的楼梯了。

姬少典听着他的脚步远去，微一挑眉。

薄文化见程成说要找地方，也不去问边上的潘金妹，到底哪里能住，就闷头自己找去了，有点纳闷：“他这是——”

姬少典牵过阿兰，站起身，微微笑道：“天既然黑了，留给我们的安全时间肯定也不多，不如我们也帮他找找。”

薄文化略一挑眉，顺势看向少女，态度自然询问道：“潘姑娘，空房间是在二楼吗？”

少女抬眼，缓缓说道。

“二楼，三间客房。”

戚南站在东边的墙壁前，目送姬少典被阿兰牵着，薄文化跟在后面一起上楼，才转过手机的电筒光，照向墙上悬挂的东西。

在他身侧的雪白墙壁上，悬挂着两支指节长，淡金色的圆柱体。

细看去，像是被杀青过后的竹节。

被雪白强光一照，竹节显出镂空的花纹，柱体内部中空，隐约可见几张和姬少典手机里的木牌画，极为相似的木质薄片。

少女持着烛台，似是无声的幽灵，飘到他身边。

“这是口弦琴。”

琴？

乐器？

戚南心头一动：“我能看看吗？”

少女抬手，取下两支口弦琴，放在他的手中，见他要收回手，指尖却微微垂下，按在了他掌心内。

戚南下意识抬眼看她。

少女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道。

“口弦琴，不能随便赠予他人。”

昏暗的光芒下，她的笑容若隐若现。

“只有你爱着一个人，难以放下……才能亲手做出一只口弦琴，送给他，当做你们的定情信物。”

她的声音尚未远去，戚南突然嗅闻到隐隐花香，眼前倏忽模糊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