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2）

皇后日常也不喜德嫔受宠，只德嫔家乃是名门望族，不好得罪。德嫔为人又乖觉伶俐，手段圆滑，善于逢迎。皇后见在她手里讨不到好，索性也不为难她，反而时时拉拢着，欲收为己用。此时见德嫔出来说话，她满心要做一个人情，便笑道：

“既然你有心，我怎好阻你？恰好皇贵妃方才得了两匹绫子，我也赏你些什么。你既说叶氏与你身量相仿，我便把那条麦绿裙儿转赐于你。明日请安时穿来我瞧瞧。”

德嫔立时噎在那里，半句话也说不出。还是贺贵妃看不过眼，替她描补了一句：“德嫔欢喜傻了，娘娘莫怪她。”

皇贵妃在一旁嗤嗤冷笑着，又凑到皇帝耳边道：“傻是真傻了，欢喜倒真谈不上。”

皇帝也少见德嫔吃瘪，心里笑得不行，暗和皇贵妃道：“论理你这话也忒刻薄了点。”

皇贵妃嗤笑道：“妾还有更刻薄的没说出来呢。”

那边德嫔回过神，不得已谢了皇后的赏，匆匆领着小涵下去。众人喝了几杯酒，说了几句闲话，她已是把小涵收拾停当，笑嘻嘻往外一推道：

“圣上且看。”

皇帝定睛看去，只见小涵穿着白绫衫，碧色裙，那裙翩翩垂地，当风而吹，裙裾飘扬，颇有逸韵，手中还托着行令计时的金漏。皇帝心下欢喜道：

“德嫔眼光甚好。这碧色裙颜色鲜妍，更衬其色。”

德嫔笑着落座道：“要说这裙，妾也是意外得来。前日妾想做身碧色衣裳，因嫌外头采买的颜色都不甚鲜妍，恰妾宫中又有个会织染的宫女，妾就令她亲为妾染一匹绢帛。谁料她粗心大意，染成之后晾在外面，夜间竟忘了收取，为露水所沾。谁料颜色竟分外鲜明，制成衣裙甚是可心。如今叶妹妹穿上，也是美不胜收。”

众人皆是赞叹不已，独有丽妃见德嫔今日出风头太过，心头烦闷，生恐她夺了自己宠爱，忙道：

“拉拉杂杂说了许多，到底还行不行令了？”

皇帝不由笑道：“怎的丽妃今日居然迫不及待了？既你如此急切，你就先来开个头。”

这下丽妃顿时慌了神，她腹中墨水本就少，面红耳赤之下，一句而不得。眼看时间将近，须得罚酒，情急之中，竟让她忽而憋出一句道：

“□□不曾缘客扫。”

众人不意她竟能说得出来，顿觉无趣。唯有皇帝一时脸红起来。原来昔日丽妃入宫时，两人情定之夜你侬我侬，丽妃娇啼婉转，格外可人。皇帝爱她不过，便将老杜的诗在枕畔化用了两句，便是——“□□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想不到丽妃此时忽又说出，倒叫皇帝老脸一红。

幸而其余人等都不知这一桩公案。否则第一个从皇后起就要醋意大发。丽妃下面一个乃是淑妃黎琪。她也是兴老太妃一派的人物，又比皇帝年长许多，与皇帝没甚情义。只因她是老太妃亲自指的人选，皇帝不得已与了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