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2）

皇后也知晓自己现在决然引不来皇帝，便学着一般失宠的妃嫔，选些新人放在宫里，希冀能引皇帝到来。皇帝确也驾临几次，但皇后事后醋劲上来，便又要寻她们的不是，足弄走了两三个新人。皇帝因此更是厌憎，皇后只得忍气吞声，又选了个年轻貌美的叶氏，名唤小涵，放在宫中，只等皇帝回来后呈送。

那小涵足比皇后年轻了近十岁，皇后日日看着她，心头时时一口气不顺。有时迁怒到小涵头上，幸而小涵是个谦默温柔的，并不作声。皇后偶然觉着错待了她，又拿整千整万的银钱赏下去，笼络着她。

小涵这般柔缓的性子，尚且要受皇后许多折磨，如今听得皇帝趁自己不在宠幸了别个美人，皇后岂有不大发雷霆的？何况听内侍说来，这胡贵人又美丽又得宠，皇帝还肯为她改了行程，皇后登时就一缕酸气上了脑门，把手里一把牙骨细洒金扇生生拍碎在桌上，喝道：

“圣上越发荒唐了！怎可为一妇人更改章程？那胡贵人也是个不晓事的，仗着宠爱胡作非为。日后再得了势，怕是都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皇后下首原坐着几个妃子。为首的贺贵妃原是跟随皇帝的老资格，细论起来比皇后还早两年到皇帝身边。只是她出身商贾，比不得皇后身份高贵，因此日后封赏，皇后后来居上，她反作了贵妃。

所幸贺贵妃是不屑争名夺利的，只愿守着皇帝，也不曾闹出事来。皇后因她资格老，皇帝又念旧，也与她三分薄面。这贺贵妃日常是很缄默的，平素也以口风严紧出名，只在皇帝面前才得一笑。此刻见皇后气得紫涨了脸，贺贵妃只欠了欠身道：“娘娘息怒，莫为外人气坏了身子。”便再无别话了。

另一个丽妃姓李，闺名芙冰，乃是皇帝近年最宠的妃子。要论出身，她便更不好了，原是个当垆卖酒的女子，因着容貌着实出众，很叫皇帝宠爱了一阵。只是若论头脑，丽妃实不出色。看皇后发怒，她眨巴着眼道：

“一个贵人罢了，娘娘过虑了。”

皇后知她平日是个傻的，也不理会，只气得直喘粗气。一众妃子中却有个德嫔石氏，最是乖觉。见皇后怒极，她忙起了身，满满倒了杯香茗，亲试了温度，适口了才端过来，亲送到皇后手边，笑吟吟道：

“丽妃所言有几分道理。不过是个新进不知规矩的小贵人罢了。此刻咱们且叫她得意着，日后进得宫来，要搓扁揉圆还不是娘娘抬抬手指的事？娘娘莫要为她生气，反倒抬举了她，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才是。”

这德嫔也是出身名门，才学很高，做事又很圆滑，十分讨人喜欢，皇后素日也高看她一眼。此时见她来劝，也就顺势接过茶来，饮了几口道：

“我并不是嫉妒新人，而是着急圣上如此不知保养，一时气昏了头，倒劳动你一场。”

德嫔嫣然一笑道：“娘娘说话见外了。不过倒个茶而已，哪里就劳动了？平日里我们想侍奉您还找不着机会呢。”

皇后见她话说得乖巧，心气又顺了些，叹道：“若然那胡贵人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如此生气。当真世风日下，这入宫的秀女是一年不如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