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2）

众人一听，唬得齐齐跪下了。皇帝心头更是烦恼，忽而一抬眼，只见当中唯有一个女子，也不跪，也不慌，只立在后面，默默不语。皇帝便有些迁怒之意，说话间颇为冷漠道：

“你是何人？怎的不跪？”

那女子不慌不忙道：“小女姓邓，小名小妮。施贵人和莫良人一事，小女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楚。若圣上准许，小女便一一禀来，定然不偏不倚。”

皇帝这才想起，这邓小妮正是自己选派给水师提督雷尔德的秀女。因雷尔德未曾回京，一直滞留宫中。当日选秀，皇帝见小妮年纪尚小，一团孩气，不甚喜欢，便随手赐了下去。现在看这小妮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皇帝倒不由在心里赞了一声，态度也温和下来道：

“你且说来。”

那小妮当真行了个礼，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原来她自知自己只是暂住宫中，不日就要去水师提督府，因此抱定了不争不惹的态度。既不和得宠秀女往来太近，也不和失意同伴疏离太远，深居简出，冷眼旁观，倒也无人来招惹她。

这次宝儿和曼丽厮闹起来，恰恰正对着她的居所。那小妮悄将窗子开了道缝，不言不语立在阴影里，将事情首尾看了个真切。现在皇帝问起来，她一五一十答出来，宝儿不能说她偏袒，曼丽不能说她不公，众人听着条理清楚，人人都心服。

皇帝听罢，便看向宝儿曼丽道：“可如小妮说的这般吗？”

一时宝儿缄口不言，低头摆弄衣带。曼丽垂了眉眼，只顾淌下泪来。两人竟无一言反驳，足见小妮言语确属公正，再无一丝偏颇。看此情形，皇帝便知小妮所言不虚，遂冷笑一声道：

“你二人都是有封号的妃嫔，竟为些许口角琐碎争执不下，乃至拳脚相加，如不严惩，后宫风纪何存？”

宝儿虽说性情急躁，却也乖觉。见皇帝话里势头不好，当即双膝一软，跪下道：“妾一时冲动，不合与施贵人厮打。现已知道错了，愿自罚俸三个月，求圣上宽宥。”

皇帝见她识趣，倒也高看她一眼。他本意原也不在处罚宝儿这一个低位妃嫔，不过是要借机敲打曼丽罢了。因此宝儿愿自罚月例，皇帝便顺着说下去道：

“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改过，这就很好。既然你自请罚俸，我便依了你，将那钱转与宫女卢氏疗伤。她因你吃了许多苦头，也是你为人不甚宽容的缘故。日后你当以此为训，宽和处世，不可再生事端。”

罚去一点小钱，免受其他惩处，宝儿自是乐意的。不过过三个月紧紧巴巴的苦日子，再苦也没有在家中时拮据。但一听这钱竟被转给思思，宝儿险些气炸胸膛。只这话乃皇帝金口玉言，她不好反驳，只得忍气吞声应了下来，心头将那思思恨得死死的。

曼丽兀自不服，然她只是骄纵，并非一味蛮横，不看形势。见宝儿跪下去认错了，她心知自己若还倔强，皇帝绝要拿自己开刀。因此心中虽有万般不服，也忙跟着跪下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