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2）

那边四儿早吩咐了宫女们，只待皇帝一点头，便鱼贯上前服侍。先有宫人捧上一盆温和的面水，绞干了手巾，呈给皇帝。皇帝拭了面，这才有宫女捧上银盘子，上头搁着一只玉碗。皇帝便取来吃了，果然酥甜可口，并不腻人，皇帝也赞了一句道：

“味儿委实不恶，怪道你喜欢的很。”

一旁早有宫女呈上和了蔷薇露的漱口水，皇帝和美儿一般漱了口，吩咐人把盘碗撤去，两人对坐着说话。皇帝此时想起那焦尾琴，便叫内侍呈上来道：

“朕今日得了件好物，和你一同鉴赏鉴赏。”

美儿淡淡含笑，不置一词，皇帝倒是格外欢喜道：“此琴音色清婉，世间难寻，又是件古物。朕想着你必定喜欢，便叫人带来，一会儿奏上一曲，你且与朕一道听听。”

美儿口称遵旨，皇帝便吩咐乐工奏来。焦尾果是一把好琴，奏起那《风入松》来，初时只觉风声泠泠，恍如推云送月，继而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复又靡靡荡荡，如聆幽语，末了悠然婉转，令人意远。皇帝听得入了神，正要大赞此琴，一回头，忽见美儿小脑袋依在自家肩上，双眸紧闭，还发出一两声鼾声，睡得分外香甜。

皇帝一时哭笑不得，忙推了推美儿，摇着头道：“可是早上起得太早？怎生还睡着了？”

美儿星眸乜斜，睡意未消，一味往皇帝怀里钻道：“妾自小最不喜欢音乐，尤其是那琴，每每听了，不是心下烦乱就是困意绵绵。圣上若还要听，妾奉陪就是，只是得允我睡上一阵。”

皇帝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偏又见她娇憨得可爱，一时再有气也发作不得。再看她穿着月白的衫子，淡黄的弓鞋，挽了疏疏松松的风凉髻，清亮可爱，忍不住勾了她的粉颈，低下头去，把嘴凑在她的朱唇上一番吮吸，早把那小樱桃上的一抹胭脂吃了个干净。美儿一时羞红了脸，倒在皇帝怀里。皇帝只觉甜香满口，销魂异常，也就忘了美儿不谙音乐的不足，搂了她便往后室云雨去了。

到得夜里，皇帝依旧歇宿在美儿处。只他忽然想到，自己久不临幸后宫，旁人尚无所谓，唯独那曼丽是老太妃的亲甥女，不好不去敷衍。可若要他舍了美儿，亲去与她周旋一番，皇帝自己先有十二分的不乐意。他便思着赏赐她些物件，安抚一番为好。

正巧这焦尾琴美儿委实不喜，皇帝想着施家女儿，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不如顺水推舟，把这琴送于她，做一番人情。于是他便叫来两个小内侍，嘱咐他们好生携着琴往曼丽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