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那边墨儿款款来到厢房外，早有宫人迎上来道：“姊姊可来了，良人在里面大发脾气呢。”

墨儿忙敛了神色，朝诸人竖了竖食指，众人忙屏息凝神，打起帘子让墨儿入内。墨儿尚未转过屏风，迎头早已飞来一物，幸而她眼明手快，往后一闪，不曾中招，那物件撞在前面门扇上，当啷落地，竟是一只盛闻香果子的甜白瓷盘，如今早已跌得粉碎。其余宫女纷纷咋舌，暗道这莫良人脾气着实不佳。墨儿虽面不改色，到底收了轻佻之心，打叠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进到内中，不待说话，便看到妆台前坐着一小小巧巧的美人，小脸气得黄黄的，手中还攥着个一套的甜白釉瓷瓶，想来就是那莫良人。墨儿正思索如何上去兜搭，恰有小宫女颤颤捧了洗脸水来。墨儿忙挽了袖子亲自接过手中，打发那小宫女下去，自己捧了水走到莫良人面前，笑道：

“良人请先梳洗，上些脂粉，不然脸儿黄黄，莫说圣上见了不雅，婢子们看了也要心疼的。”

宝儿见她服饰与别个不同，倒与小萌等人的相似，便知她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不便给她脸色瞧。更兼她闹了一清早，睡眠又不足，颇有些疲乏，于是当真把瓷瓶放下道：“你是何人？想必是施小萌不敢见我，才令你来此支吾。”

墨儿微使眼色，旁的宫人忙一拥而上，为宝儿洗脸梳妆，墨儿自在一旁回复道：“婢子是朴墨儿，和小萌姊一般在圣上身边伺候。非是小萌姊不敢见良人，她一则心中有愧，二则早早去了圣上那里，处置一件事，这才委了我来，再三告诉我，要我代她好好向良人致歉呢。”

宝儿冷笑道：“施小萌何错之有？无非是仗着自己伺候御前，才拿我们这些新人寻开心。”

墨儿忙取了帕子，亲自替宝儿拭着面，笑道：“非是如此，全是一场误会，良人请听我从头细说。此事不是我要为小萌她狡辩，实是她无有错，良人也无错，错的全是那卢思思。”

宝儿奇道：“卢思思又是哪个？”

墨儿忙把昨夜卢思思侍寝一节说了一遍道：“那卢思思出身最是鄙贱，一个账房先生之女，竟想出这攀龙附凤的法子，希图福贵，我们皆不齿于她。小萌姊万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大志向，昨夜气得一宿未睡，今日早早便在外面候着，专候圣上离了身后，诘问于她。”

这一番话轻巧巧把小萌的责任推了个干净，宝儿却也未察，虽说对小萌仍有不满，到底更恨上了那未曾谋面的卢思思，一腔恼恨之下，当真要起身去与她理论。墨儿生恐弄巧成拙，忙假意劝道：

“良人心里知道就成，不好此时与她为难。她新得恩宠，圣上再如何，也有三天新鲜劲儿。良人此时闹将起来，岂不令圣上不欢？不若暂且忍耐，让婢子为您探查着，待圣上新鲜劲过了，您再去和她说话。”

宝儿被她一劝，总算按捺下去怒火。墨儿又劝她用些早饭道：“良人莫要为个不上台面的小蹄子，饿坏自己的身子。此时善加保养，日后才好与她计较。否则一味气坏了身子，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