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本事（2/2）

女子怕是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碍，此刻听齐清岚说得厉害，便皱眉道：“我平日里倒并未觉得如何，怎么就突然间这样厉害了？这群庸医！”

话虽是说御医，可多少也有点含沙射影。

齐清岚微微一笑道：“国君不必焦虑，此病尚未入脏腑，所以不显。民女为您一试，便可见分晓。国君平日康健，民女瞧着，不会过分畏寒怕冷。”

女子点了点头。

“请这位姐姐过来为您收拾衣物，另外请七皇子远离些，您才过了病气，禁不得。”

怎么个禁不得法，她不说，国君不问，罗飞鸿也不好问，只得默默退开些。

齐清岚指挥那丫头将女子的衣袖和长裤都卷起些，直到手肘与膝盖，略晾了片刻，便问：“您可觉得冷？”

女子似是觉得好笑，笑道：“便如寻常一般。姑娘说得太过，我还不至于如此娇弱。”

齐清岚微笑起身，到桌上倒了两盏茶水，端着缓步过来。眼看着是送与国君的，丫头正要伸手去接，她忽然手腕一抖。

一盏茶泼到了手肘处，一盏泼在了膝头。

丫头一声尖叫，忙不迭要擦，被齐清岚喝住了一把推开：“别动，国君若是有失，你万死难辞！”

女子也有些反应不及，然而这片刻的功夫，她便觉得膝盖处凉意森森，再过上片刻，竟然如隆冬寒风刺骨。手肘处也渐渐阴凉起来。

“姑娘泼这茶是何意？”

女子眉头皱得更深，齐清岚便道：“国君此病，民女听家师提起，叫做‘僵寒症’。人初得此症，多半不觉，多则十几年，少则一两月便会病发，一月之内，便周身关节畏冷生僵，行动不得，最终全身脏腑均如绑枷锁，僵硬而亡。”

她指了指女子膝盖：“这一杯茶乃是温茶，寻常人泼上并无大碍。只是您如今病气入肌肤，刺激之下才有所感。若等些日子，病气入脏腑，再用此法，也测不出来了。”

她说这一会儿话的功夫，女子已然觉得膝盖如覆了冰，忙道：“姑娘果然见识过人，如今我该如何？”

齐清岚示意丫头将女子衣衫盖好，莞尔一笑：“您如今只需先好好用温热之水浸泡半个时辰，等出来后再饮用半盏老姜水，便能去了刚才这些寒气。至于体内的病气，民女还需好好想想，再开方子。”

女子松了口气，便道：“如此多谢姑娘了。”

说着便招手唤了齐清岚近前，从头上摘下一支长簪，替她戴在发上：“我这两支长簪，乃是先时生辰之日，皇后所赠，我十分喜欢。如今姑娘救我性命，金银富贵之外，我也只有这至诚心意可表感谢了。”

簪子一上头，齐清岚便觉出分量不轻，晃了晃头道：“这样贵重之物，民女不敢收。”

“姑娘一身本领，这小小身外之物，又有何不敢收呢。将来我这一条性命，还要你来周全。再不要说什么敢不敢的话。”

女子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又对罗飞鸿道：“我要去沐浴，你再送姑娘回去。”

“儿子倒有事和母亲说，让茗儿送吧。”

齐清岚低头听吩咐，果然女子派了先前的小丫头送她出来。前脚出了屋门，后脚璇玑九策便运转开来。

“母亲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