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与鹏（1/2）

“吾在海里找到的，嘤～”

我知道你是在海里找到的，可是海那么大：“具体在哪一片海，你还记得吗？”我从鲲墨嘴里将号雨鲸脉取出，端详了一会问道。

“嘤～，记得，这是在大瀑布那边的石笋上找到的。”鲲墨见我将礼物拿走，粉开心粉开心的将大嘴合上说道。

“大瀑布……”海里的大瀑布……是指泥洱海沟吗：“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或许在那里能找到那位北冽鲸涛，哪怕只是一节骸骨，我也要将之带回，让他回归故里入土为安---死无葬身之地，英烈不应是这样的下场。

“这段时间恐怕不行。”鲲墨为难地甩了甩尾巴：“前几天那边地动了，族长说估计是有新的山脉要长出来，让我们暂且不要过去。嘤～”好想带小莫过去，好想跟小莫出去玩，不想要地动，嘤～

新的山脉？是指火山喷发还是地壳抬升，是正常的地壳运动吗：“那大概什么时候可以？”

“这…吾不知，族长没说。嘤～”沮丧。

“嗯～”明了像鲲墨这样刚成年的鲲知道的有限，再多只能去问鲲冀：“多谢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我抬手摸了摸鲲墨的脑袋以示感谢。

“嘤～，喜欢就好。”一听喜欢，鲲墨顿时开心得直转圈：“那小莫，契约的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吾呢？”

“……”不想考虑，如果有得选我真的一个都不想带。现在的我还没有负担起他人性命的器量与能力，但……：“三个月，试用三个月，若你不能让我满意，我会退货。这样，你还要跟我走吗？”

“要！嘤～”试用…试用…试用的意思是试着试着就适用了！吾真是聪明，嘤～

“好，吾之本名：莫寻踪，鲲墨，今后请多指教。”新手上路，我第一次负担起他人/鱼之未来，虽然还很生疏，但我会努力做好的。

“嘤～，墨仔这个心机鱼，竟然送礼物贿赂小莫！呜～…为什么我没想到。嘤～”白不甘心的扭动着巨大的身躯，愣生生地把自己扭出了麻花效果：“小莫，三个月后你一定要来退货啊，嘤～”

“嘤～到时候就选我吧，小莫。”没头脑不知什么时候串了回来，跟在白后面凄凄哀哀地说道。随后这家伙就被鲲墨和白一起联尾抽了出去。

突然，四只吵闹的嘤嘤怪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转身引颈以待。雨停了，海水开始凭空快速上涨，不过一会海平面便升至我的脚下，微咸的海水涌上悬崖，一下一下舔过我的鞋底。

有鱼来了，更大只的鱼来了。

“嘤～”比虚幻更空虚，比遥远更寂寞，仿若穿越了时空的鲲鸣在天地间响起，随后海水如高山在我跟前隆起，又瞬间如瀑布坠落入海。待海水散尽，一只黑色的巨大眼球出现在我面前：“小莫，久见了，嘤～”

“鲲冀前辈……你…可以把头转一下吗？”求你了，看在我还没你的一根眼纹长的份上，请不要用你的眼睛对着我，谢谢。

“哦，抱歉，吾忘了，这样你会难受。嘤～”说着，海水又是一阵涌动，再安静下来时，我眼前便只剩一只黑黝黝的巨大脑袋了。

“多谢前辈。”我收起油纸伞，欠身一礼道谢。

“嘤～”回应我的是又一声鲲鸣，这回鲲鸣带上了些许欢喜：“你选定了？”还有只，不再看一下？

“嗯。”我点了点头。

“唉～。”可惜了，吾是族长，不能出去玩，便宜这小子了：“也罢，墨仔实力还算不错，你带着他也能多一重保护。嘤～吾知晓接下来你定是有一场恶战要打，吾不阻你，只是刀剑无眼，万望小心，不要逞强，打不过就跑，让墨仔给你断后，他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多谢前辈，小子省得。”我会记得前半句的，至于后半句，我会记得去忘掉的。

“回答得倒挺好，你也要能做到才行。之前的大道威压是你干的吧？真是…太乱来了！嘤～！”

“前辈……”黑历史，求放过。

“好好好，不唠叨你了，开始契约吧。嘤～”说话间海水辟开一块祭台，鲲冀操控着水灵越入其间织出一片契约阵纹来：“入阵罢。”

“嗯。”举步迈入阵中，头顶是雨后月华如洗，脚下是积水空明如镜。待我行至阵法一端，鲲墨亦顺着水灵游入了阵的另一端，形成一人一鲲一阴一阳同据两极之势。

“以吾之血，缔汝之身。”点灵台，引星蕴，绘阴阳之双鱼，书缔约之血契：“契！”

“嘤～”

伴随着一声悠远的鲲鸣，这份延绵数年的鲸号之约终是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更深重的牵绊，一份来自鲲墨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