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阴谋论（2/2）

第一部分是白虹集团发家的编年史，梳理了整条时间线，又介绍了目前的业务情况，来源都是能从公开途径能找到的资料。第二部分开始就是很多小报剪辑、受访者口述信息、野史流言、慈善捐赠信息等等，零零碎碎，没什么章法，大概凡是提到了白虹集团的信息都被搜罗过来了，让舒鹤年不知道该夸赞信息全还是该骂他不会看重点。

这两部分都不算多，毕竟舒鹤年给的调查时间不够充足，另一方面白虹集团地处西南，管理层的行事作风和它的老板白剑川一样比较低调的。·舒鹤年唰唰唰略过了这一部分，翻到了这本资料的最后，也是最厚的部分——是一摞全英文的财务报表。因为白虹集团有用一家二级子公司在境外发行美元债券并挂牌上市，可以从交易所找到披露的公开信息。

然而舒鹤年的英语只有低空飘过大学四级的水平，那还是三年前考的……摔！舒鹤年感受到了森森的恶意，决定给这个调查员扣佣金，狠狠地扣！但这事还不能太过分，毕竟人是向他妈借的，要是这点不愉快闹到他妈眼前，他都可以想到他妈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三分无奈三分包容再加九十三分“学霸理解不了学渣的世界”的神情。虽然他爸妈从他初中起就意识到了自家孩子比不上瞿靖安那小子的事实，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但学渣也是有自尊心的！

“说起来瞿靖安到底哪里去了？往年不都按时请假回来过年的吗？”舒鹤年的思绪又打了个岔，“他是把隔壁屋子借给朋友了？或者是朋友的妹妹？”

舒鹤年抽出了另一个纸袋里的文件。这一包要薄很多，舒鹤年大概翻了翻，确定没有英文报表这种反人（学）类（渣）的资料后，才回到第一页。看到这一页封皮上用铅笔写着的“家族史”后，舒鹤年再次皱眉，预感自己又要看一堆鸡零狗碎宛如陈年老垢一般的垃圾消息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翻开第二页，却是一张照片——一个大美人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看着是二十许的年纪，一身白色蕾丝的长旗袍，斜倚在窗边，卷曲的长发一边被珍珠发卡别起，另一边则顺着肩垂下，窗外的柔光洒在她隽秀的面庞上，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脸上未施粉黛，却显出如凝脂的光泽，眼眸颜色稍浅，泛着盈盈水光，诠释了什么叫目含秋波。

舒鹤年觉得自己心跳漏了半拍，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了，整个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美颜暴击”而失神。

“太美了！”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然而几秒钟后，他突然意识道，“这美人和叶洲长得好像！”

舒鹤年赶紧看下去，照片下面写着一个名字“白纤蕊”，是叶洲的母亲——这是他上次找私家侦探调查叶洲时发现的。这一本材料的第一部分围绕着白纤蕊展开。明面上，她是叶洲的母亲、白虹集团掌权人白剑川的堂姐，她和白剑川的关系很近，因为幼年失祜，她被白剑川的父母收养，两人情谊更似亲姐弟，所以白剑川会把她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一般教导。但实际上这里面的水很深，疑点颇多。

比如白纤蕊的婚姻问题，白纤蕊当年似乎是有个姓叶的未婚夫，但两人到底结没结婚一直是个谜，考虑到未婚生子在80年代算得上一个大丑闻，白家没出来澄清这个事情，本身就很奇怪，更别说姓叶的人在孩子出生后就再也没公开露面过。

又比如说白纤蕊从十几年前开始就开始深居简出，社交圈很小，也不参与白家的公开社交活动，要不是她还有几个“闺中密友”，都有人猜测她是否佳人已逝，于是便有人怀疑她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疾病，白家不敢让她见外人，比如精神疾病之类的。

再比如说，虽然这几年白剑川表现出了对叶洲这个外甥的重视，但早些年却未见得。据叶洲的初中老师说，叶洲在学校的时候很孤僻，也没有见过家里人来看他，都是一名叫余彬的“保父”来接送小孩、给孩子报名、开家长会等等。如果母亲白纤蕊有精神疾病，管不了孩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作为舅舅的白剑川也没怎么理会小孩，是因为工作太忙还是他也不怎么待见自己这便宜外甥？那这几年又为什么开始重视起来了？

舒鹤年觉得，这一本的主笔者要么和上一本不是一个人，要么就是他太有倾向性，热衷于豪门狗血八卦而对商业斗争没有兴趣。这份调查报告不仅有各种来源的详实的资料，还有主笔者脑洞大开又娓娓道来的精彩的故事细节，再扩写扩写，都可以拿去出书了。

虽然故事讲的是叶洲的母亲，但其实也是叶洲艰难的童年，舒鹤年又想到了叶洲——他的缪斯，他的阿波罗。

“如果你有逼不得已的理由……”舒鹤年喃喃道。如果有，又如何呢？舒鹤年感觉心里压着石头，压得他很难受。

这份资料舒鹤年读了很久，一字一句，越读越难受。讲完白纤蕊的故事，后面几页是调查员查到的关于叶洲的资料，不太多，主要都是来京城念大学之后的打工纪实了。看得舒鹤年又一阵心酸。翻到最后，是调查者找到的唯一一张叶洲高中时的照片。

这是一张四人合照，中间两人个子都不低，但叶洲在旁边男生的衬托下，看着还是矮了些。“邱渠清……”舒鹤年的指甲在他脸上划过，心中忿恨，他找人调查过叶洲，自然之道他和叶洲的关系，原来他们高中就在一起了。他们一左一右是两个穿着戏服戴着假发的小演员，脸上妆还没卸，一个演的是金发妙龄女郎，一个演的是银发老太太。

“这个银色假发的，怎么这么眼熟？”舒鹤年从刚刚翻滚的醋意中平复下来，仔细一看，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这不是刚刚那女孩吗？”

一个阴谋论的念头在舒鹤年脑中迅速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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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发现3+3+93≠100，那么恭喜你发现了华点。那是亲妈在讽刺舒鹤年这个数学废。

明后天加班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