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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嘉遇看完这边看那边。两米多宽的木橱贴着墙面放置，在靠门的那面墙上，橱子二米高，一共两层，上面是透明的橱窗样式，下面是两扇小木门。

池嘉遇凑近了看，上面那层全是段辞逸的奖状。单层纸质奖状结结实实地摞起来，他还把奖状分成好几份夹住了。池嘉遇顿时服了，她家里的白纸都没他的奖状多。奖状旁边是证书，证书厚实，十几本便摞得不稳了，他干脆十本一小叠，放了好几叠

池嘉遇无语地冲他竖起大拇指，她问，“下面是什么？”

“奖杯奖牌之类的。”

“你参加过这么多比赛吗？”

“嗯。”

现在想来他小时候真受欢迎啊，长得白嫩干净，标准的小帅哥，自以为是个小大人，心里觉得和自己一样大的小朋友都很幼稚，被惹烦了只会撅个小嘴，一般不会乱打乱闹，这反而又莫名其妙地吸引了一大批小朋友，小孩们觉得他好酷啊。他记得上幼稚园的第一天老师让小朋友互相认识，如果想和某个人做朋友就给他一朵小红花，向他介绍一下自己，结果上幼稚园的第一天段辞逸知道了全班小朋友的名字，背回来一书包小红花。

段辞逸小时候不太爱说话，小孩心思敏感，他能察觉出自己父母和别人的不一样。他感觉爸爸妈妈之间的关系就像上幼稚园第一天相互认识的同学，彼此之间很客气。

当妈妈看见他那一书包小红花的时候，她笑着摸他的头，温柔地夸他真棒。很晚了爸爸才回来，他趴在二楼栏杆后面听见妈妈对爸爸说他第一天上学的事情。

“辞逸的书包里都是小红花。”

爸爸嗯了声，沉默了许久，像是怕冷了场子，他说，“今天有个项目竞标，没有送他。”

妈妈很理解他，因为她早晨也有事情，也没有去送他。

段辞逸告诉自己爸爸妈妈很忙，自己是去幼稚园上学的大孩子了，要理解爸爸妈妈。尽管今天早晨除了他其他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送去幼稚园的，只有他一个人是家里的司机叔叔送的。

“李万皓的儿子要出国读博了，明天的宴会你见到他记得恭喜一下。”

“嗯。”

段辞逸看见爸爸准备抽烟，妈妈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没有开口阻止，他却又把烟盒放回抽屉，对妈妈说，“抱歉。”

“没事。”妈妈经常说这两个字。

等说完她又好像觉得过于安静了，重新谈李总儿子的事情，“李总儿子是叫航鸿是吗？我记得他很聪明，经常拿奖。”

“是，他攻读的是金融专业的博士。”

后来段辞逸也拿了人生中第一个奖，第一学期结束后，幼稚园几乎每个人都有，他的是名额最少的“优秀学生”。他记得那天妈妈给他下厨做饭，当然前几天她也一直在家。妈妈夸他聪明，爸爸那天回来得很晚，他喝醉了，身上有臭臭的酒味，但他喝完戒酒汤后把他抱了起来，他的大手穿过自己的胳膊，高高低低地举着他，他像坐飞机一样感受着风。分不出是因为自豪，还是因为单纯地喝醉了，段辞逸第一次听见爸爸夸他，语气不像平常一样声调单一，“我儿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