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地底的星星（2/2）

她话音刚落，秦钰身边那只圆滚滚的灰白色毛团，便陡然惨叫一声，然后倒在地上挣动了两下，便不动了。

“它发现了我，我必须要杀了它。”

那年轻人似乎很有耐心，一点点解释：“但是你们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我，所以我必须也要杀死你们。”

“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你有关于外面的记忆么？”华宇神色复杂，这个被困牢狱的人让他忽然想到了以前的自已。

他是努力出身，自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为另一个被他称为所有者的人贡献至最后一点鲜血。

就像一只家畜，被圈养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忠实的执行了来自主人给与的命令，不问缘由，不想结果。

那面色苍白的买年轻人静静的望出来，漆黑的眼眸直直看入华宇的眼，无声的摇了摇头。

华宇似是被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刺伤，陡然低下头，一言不发。

好半晌后，他才抬起头来，看着那年轻人，轻声问道：“你脑海中除了命令之外，还记得别的东西么？”

年轻人闻言，僵硬的面上陡然有了变化，漆黑的眼中浮动着细碎的光芒，让人想起故乡在入冬时轻轻飘落的雪尘：“大概是我还还想再看一眼星光吧。”

华宇紧皱起眉头，眼前这个安静怯懦且又心怀星海的人，怎么也无法和他脑海中那些杀人如麻满心愤懑的犯人挂钩。

“既然想看星光，那就出去看便是。”就在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秦钰，忽然开口。

那年轻人望着他，微微笑了笑：“我不被允许走出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轻声道：“我只能待在这里。”

“只要想出去就可以出去，有人阻拦你，打到他就是。”华宇微微垂下头，黑色的头发滑落而下，遮住了他的脸，看不见表情：“挡住你的是你自已，只要你愿意，没有人能挡住你。”

但是这样复杂的话语对那人来说，除了茫然的神情，似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华宇望着对方无动于衷的脸，蓦然想起他之前在病床上说起星星时的熠熠闪光的眼，心中的难以置信被一种沉重的悲哀取代：“甘于待在囚笼里的人，就已经不再是人了。”

那年轻人抬头望向外面，目光扫过窗外，最终在某一点停住，脸上焕发出某种欣喜与绝望夹杂的神采。

秦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狭窄的高窗中看见了一颗孤零零的星辰，就像是一滴眼泪，孤独的缀在夜空中。

那人苍白的脸上陡然现出一抹奇异的光彩，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深处翻涌出细碎的星芒，轻声朗诵着：“高梧百尺夜苍苍，乱扫秋星落晓霜”

“这是谁告诉你的？你能明白这句诗的意思么？”秦钰轻声问。

那年轻人脸上的光彩退去，只余一片铁灰色的死气：“有人曾经告诉过我，但是我已经忘记她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