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鬼魅之说（2/2）

皇帝早起后，经过一系列的焚香净身等程序，便赶在太史院勘定的卯正时刻，率领一众早已等待多时的百官和皇室宗亲，前去西郊的祖陵。

赵集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在周围足足布了三道防线，在保证宗室和皇帝安全的同时，也可以确保自已的安危。

但皇帝似是尤不放心，又亲自将他召到了面前，询问了一下布防和安保等信息，忧心忡忡的面上有了憔悴的意味。

说实话，赵集有些不明白天子之心，虽然近来的连接的死人确实让人心中惶恐，然而在最初的惊慌过后，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便能发现其中的端倪，死去的人基本上是不分职位，不分年龄，但却分了派别。

想到此处，赵集忍不住看了一眼皇帝身边的太子殿下，那个一身黑色衮袍，气度潇洒的太子宛如神仙中人，与老迈憔悴的皇帝截然相反。

——那些死去的官员分布在不同派别中，包括太子一派，然而只要用心观察便会发现，受到牵连的具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就好像是太子在清理门户之时，顺手自我遮掩。

赵集不知道这种看法对是不对，但从朝中那些真正的巨擘大拿稳坐泰山的架势来看，显然也已经看出了其中端倪。

仪仗队出正阳门，过端午门，再向前不久便是帝都的北门易正门。

传说此门在建国之初便已经存在，传说开国皇帝曾在此处御剑斩蛇妖，而名声响亮，因此历朝历代便习惯在此门附近处置被斩首的犯人，死在此处的凶狠恶煞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也因故有了正义门、却邪门的别称。

赵集远远望见易正门的轮廓，巍峨壮阔，宛如一只俯卧的巨兽，带着黑沉沉的影子沉甸甸的压了下来。

他心中蓦地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此时明明是接近春暖花开的时节，却处处透漏着一种凉飕飕的寒意，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赵集当机立断，吩咐手下又调了些人手聚拢在自已身边，随时护卫，同时也扬鞭加快了座下马匹的速度，离御辇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守门的将军早就接到了消息，提前一步打开了城门，厚重的城门洞宛如一条狭窄阴暗的巷道，隐隐似有不详的意味。

赵集左右张望了片刻，四周除了些跪地恭迎皇帝的百姓外，便是守卫和军士，并无任何可疑人士。

他稍稍放下了心，命令手下缩小队伍，分批次出城。

首先出城便是前哨，手中锦旗飘飘为皇帝鸣锣开道，紧接着便是皇帝的御辇，旁边簇拥着太子殿下及诸位宗亲的车驾，轰轰烈烈的开出了城门。

紧接着便是护卫的守军，赵集望了一眼那条看起了无比漫长阴暗的城门洞，忽然改变了主意，驱马上前，率众夹杂在守军中，紧随着陛下身后出门。

城门洞中的过堂风带着些冬季未曾散尽的寒意，不怀好意的只望他衣服底下钻，激起了他一身鸡皮疙瘩，他强忍住掉头逃跑的冲动，装做一副八风不动的镇定模样，一点点朝着不远处的光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