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捧杀（2/2）

周边立刻有人出声应和：“秦家小姐是何等尊贵，怎肯屈尊降贵为我等抚琴？”

高明啊！何夏在心中叹了一句，虽然明知她不怀好意，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般捧杀让人根本难以防备。

秦素面色为难，看来真是琴艺不佳：“我此次前来并未带此乐器，不如等下次机会。”

提议者早防着她这手：“秦小姐不用担心，我平日素爱攀附些风雅，今日恰好带了一把瑶琴，可暂借给秦小姐一用。”

事已至此，不容秦素拒绝，已有人将瑶琴抬到了她面前。

秦素伸手试了两下音，而后便硬着头皮弹奏起来。

以何夏半吊子的音乐素养来看，秦素的琴艺实在称不上好字，一首《梅花三弄》中规中矩，许是因为生疏，还偶有错音。

这样的表现确实与先前那些团花锦簇的夸赞不相映衬。

满堂听客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面上神色却都已表现出来了。

何夏的视线慢慢在四周扫了一圈，食指微屈，在案几上轻轻叩着，发出微弱的声响。

而后那微弱的声响忽的一顿，桌上的高脚盘中相是被什么震动，细小干果碎片陡然跳跃而出，闪电般循着琴声而去。

“嘭”地一声响起，秦素的手指一顿，纤细的琴弦在她指尖迸裂开来，一点细微的白色光点轻轻落在她衣襟上。

秦素愕然抬头，望向何夏。

何夏微笑着朝她点点头，而后施施然站起了身，对着秦雨薇拱手行礼：“娘娘，民女虽然不精琴艺，但也听得出此琴问题极大。”

她索性越席而出，走到秦素面前，伸手勾起那缕断弦：“琴弦单薄，五音松散。”

何夏说着用指尖轻轻一拂，余剩的六根丝弦忽的齐齐崩断，裂帛之声般惊得众人神色一变。

“这琴的材质亦有问题，黄花松木，机理疏松，质地干硬，极易开裂。”她话音刚落，手掌下的古琴忽的发出噼啪之声，有细小的裂纹从琴尾蔓延而出，沿着纹路直向琴首。

“没想到大理寺丞竟是清廉如许，连一把好琴都不能为女儿购得，实在叫人感叹。”何夏收回手，整整衣襟，施施然又回到座中。

偌大的宴会中一时无人开口，那位提议者望着秦素面前支离破碎的古琴，又惊又怒，面色惨白。

四周围观者也具是面面相觑，最后集体将视线落在大理寺丞的女儿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片刻后便有人义愤填膺的跳起来对此女加以嘲讽：“没想到堂堂大理寺丞之女竟然连区区一把瑶琴都拿不出手，实在可怜。”

“我家虽然贫寒，但瑶琴还是有几把的，若是不嫌弃我倒可以送你几把。”

......

众人明嘲暗讽，将此人故意献出劣质瑶琴让秦小姐出丑的名声坐实了，几乎要用唾沫将她淹死。

旁边那些同伙在此等状况下也不好出口相帮，只好偃旗息鼓的坐在一旁，对着何夏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