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那些无力相救的人(1/2)
会议结束了,厄尔叔叔有些埋怨她的犹豫,他告诫贝蒂“我早就说过了,别和不三不四的人相处,你们不是同类人,他们阻碍了你的成功...我希望从今往后你能学...你能和西弗勒斯学会更多的东西。”
打从伏地魔卷土重来,他就有点神经质。前不久得知邓布利多的死讯之后,厄尔叔叔好像就又彻底变了主意。贝蒂知道他既看不上克莱尔也看不上尤金,要不是他从前以为斯内普在邓布利多跟前混的挺好的(厄尔认为至少比跟着他自己受人们的言语谴责要好),大概他也不会放心让自己躲在蜘蛛尾巷和霍格沃兹那么长时间。贝蒂还在为他承受钻心咒的事感到愧疚,原因在于她十六岁曾经因为同样的咒语到圣芒戈住了一周,但厄尔似乎羞于谈论这个,他脸色难看的快步离开了。
伏地魔让斯内普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这只是一个信号,但大多数的食死徒都听懂了这个信号,意味着除了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将会成为他另一条得意的左膀右臂。他们开始奉承斯内普,但斯内普并不在意这些,他揽住贝蒂的肩膀迅速幻影移形了。
“那不是你的错。”斯内普说。他注意到贝蒂流的满脸的眼泪,安抚地顺了顺她的头发“你尽力了,但总有你无力拯救的人。”
贝蒂头一次有点抗拒斯内普对她的亲近,她快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一条窄窄的卵石小巷里。
斯内普根本没有打算叫住她,他只是慢悠悠地跟在贝蒂的后面绕路,在他们第三次经过斯内普的家门口时,他才好声好气地叫住贝蒂“脾气就不能回家发吗?”
贝蒂“咕咚”地咽了口口水,她有点窘迫地抹了抹脸上半干的泪痕,然后转头钻进了斯内普的屋子“我没发脾气。”她故意关起了卧室的门,站在门边隔着这块木板和斯内普交谈,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她说不上来,她就是感到难以接受,或者说就是,就是——不太认同。
“如果你坚持认为没有的话。”斯内普不疾不徐地说完就离开了门前,他肯定又坐在了那张扶手椅上。
贝蒂仿佛被他摆了一道,哪怕她知道当时是情势所迫,她仍然很不客气的大声说“一件作品,它不会发脾气的。”
“就为了这个?要么我表现得难以自持、和你两情相悦一点儿,好让我们能够打赌下回黑魔王究竟是用我还是用你叔叔来要挟你?”斯内普讥讽道,不过他知道这只是贝蒂谈话开头要算的第一笔账,她真正想问的远不止这些,于是开门见山地说“你不也认同邓布利多挺烦人的?”
“可邓布利多相信你...”贝蒂急切地说,她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气,紧接着认真地说“说老实话,我早就想问你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一直以来都十分信任你,那个人从来没有想过能德拉科真能成功。那天晚上...你本可以等德拉科...”
贝蒂突然停住了,一直以来她都以斯内普的安全和得失为考虑原则,为他争取利益。但事实上,邓布利多说的对,除了爱情,女人还需要自己的思想灵魂和品格。她有点迷惑,自己现在算什么,亦步亦趋的跟屁虫,还是人云亦云的傻丫头?她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她发自内心的对斯内普本次攻击行为的不认同,但斯内普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人,她知道谈论这个是没有意义的。于是她就选择了沉默,那这和那些对压迫保持缄默的袖手旁观的,甚至为邪恶势力火焰添柴加薪的人有什么两样。你看,就在刚才,她不也迫于压力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可怜的伯比奇教授。她害怕伏地魔折磨自己的叔叔,害怕损失她所珍爱的一切,于是她迫不得已夺走了旁人的生命。呵,真让人恶心,她的灵魂又多么高尚呢?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再三申明自己对于谋杀的不认同就能让她短暂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斯内普对邓布利多的谋杀吗?
还不等贝蒂得到答案,她的眼泪又滚出来了,她为自己的卑鄙感到懊恼。她只能努力让思想放空,然后诘问她的内心:出于自己主观思想选择的立场是什么?如果是追随伏地魔,她的确认同那些残忍的做法吗?或者相对的,如果没有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感情她仍然会走到这条路上吗?当她的爱人亲人甚至她自己的生命和选择的立场冲突,她还能够做到始终如一吗?
“别在地上睡。”
斯内普听不到声音果断推开了门,但贝蒂面上无声的眼泪让他们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斯内普一时有点儿手足无措,只不过最后他还是抱住了贝蒂。贝蒂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的泪水浸湿了斯内普的胸口,最后她哽咽着非常难堪地说“我不认同你...我甚至...但,就在刚才我杀了人,我是个杀人犯,我不能接受。”
斯内普无言以对,他们就这么抱着,等到贝蒂已经哭了不知道多久的时候,他才沉重发出了一个鼻音作为发言开始申明“邓布利多应该告诉过你这是必要的牺牲,他一定提前提出了能够回答所有阵亡问题的箴言。”
“他说过...但这没什么用。西弗勒斯,我不能接受...”
“不,这正是他最后教会你的。”斯内普宽厚的手掌握住了贝蒂的肩膀“为了不让所有的牺牲付诸东流,我们,我是说我和你,从现在开始一刻都不能松懈。”
“这是什么道理?即便将来要求我杀害更多无辜的人我也不能松懈?”贝蒂的表情僵住了。
他轻声说“也包括睡觉。”
斯内普冷清的声音就好像静静流淌着的溪水,缓慢地包裹住她躁动的心。保守秘密的代价她早就知道的,当她坚定的牵住斯内普的手之后已经为这些事情做出过无数次的预想,伤亡和牺牲是一定的,可能是无辜的普通人,也可能是她认识的人、她的朋友,甚至会是叔叔和斯内普。这正是战争所残酷的地方,从来就不存在好的战争。她感到懊悔不已,因为在这些事没有真真切切发生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有存有幻想和自我安慰,她以为自己能行。但血淋淋的事情一旦发生她则又表现得完全不能接受,不止如此,她竟然还开始又一次的动摇。这种摇摆和怀疑很大程度上也伤害了斯内普,最应该理解他处境的人,本应该是自己才对。
“西弗勒斯...”贝蒂伸出那只又小又柔软的手抱住了斯内普的脖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靠在斯内普的胸膛上,慢慢地不再哭了“如果战火不能停止,它将会烧进霍格沃兹。更多的学生会像今天的伯比奇这样面临死亡的威胁,对吗?”
斯内普平静地说“这也正是邓布利多所担心的事。”
“可是他们还那么小...他们甚至没有成年,没有体会过,我是指人生还有几十年让他们感受生活的滋味...”贝蒂不忍地发出了叹息,她又要流泪了“但我就是,我就是有点儿不能接受...为什么会是邓布利多。你知道的,他真的给了我很多帮助,我几乎已经习惯了...他的牺牲...是不必要...你为什么非得...?”
“他病了。他只有一年好活了。”斯内普薄薄的嘴唇扭成了一个讽刺的笑容“于是他决定用他的死亡,换取更大的利益。”
贝蒂震惊地仰起头,她又一次完全惊呆了,好像失声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这就是邓布利多要斯内普帮的一点儿小忙吗?
我的梅林,这可不是一点儿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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