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1/2）

五天前卫家军布告公文即将公审周识彰，穆苍得知这个消息竟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的人出现在城中，弱柳居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珂山亲自出马一路跟踪，集市上人声鼎沸，珂山擅唇语，将太子亲信与姜扇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了去。太子明面上并未有要取周识彰性命的意思，若是周识彰被那茶叶毒死，这罪名最后还是要压在卫家军身上，而楚王巴不得周识彰即刻咽气。

得知太子要动手穆苍便取消了原定的计划，打消了利用伙房营的王盛杀死周识彰的想法。

他暗中不动，等待着周识彰的死讯，却万万不曾想到等来了成群结队前来玉叟城状告周识彰恶行的百姓。

这都是沈秋实的手笔。

太子与楚王两党相争，为了不成为争权之战的牺牲品，沈秋实想出了这个法子——公审周识彰。

如此一来此事便涉及民政，由卫铎全权做主，太子尚未真正接手文枢院，趁此之前索性将周识彰所作所为都摆在明面上，太子与楚王的鞭长莫及，两人再也无权插手。

为了找到这些愿意状告周识彰的百姓，可是花了沈秋实不少心思。

太子做事干净利落，周识彰在詹事府任职时犯得事被抹去的干干净净，沈秋实将目标锁定在周识彰闲赋在家的那三个月，顺藤摸瓜果然找到了些蛛丝马迹，加上他投入楚王门下后的短短几个月，受害的女子竟有十三名。

沈秋实派人快马加鞭将那些百姓接来，恰好与楚王带兵进城的圣旨一同到达。

楚王已经顺利带兵进入玉叟城，当初遣周识彰前往玉叟城便是叫他去送死的，待周识彰死了他好有个由头带兵进城，如今目的达成，虽只有五百人却也足够应付他的计划了，周识彰是生是死已然不再重要，也影响不了他接下来的计划，卫铎邀他前去旁听，他便应下了。

不过前去旁听之前，他的一句话立刻将瑺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

“林小姐是来与姜扇完婚的。”

林瑶枂宁愿自己是前来投军的，她以为卫瑺菱听了这话会在心中笑话她是个受家族支配的傀儡。作为为数不多，立有军功又名声在外的女子，都城关于瑺菱的赞歌与故事太多太多，十七年间唯一一次狼狈与自觉屈辱的记忆使得林瑶枂一直格外关心这位罪魁祸首的动态，她也是说书先生茶馆里的常客。

听多了经过润色的故事，林瑶枂认定了瑺菱是那般自由又不受束缚的人，说不定还会持着一副怜悯的模样，装模作样的安慰她几句。

她不禁又回想起当年庙会上自己浑身狼狈的样子，四周的哄笑声紧紧的将她包裹住，仿佛要勒死她一般令人窒息。她甚至还能回想起那日刺眼的阳光笼罩住卫瑺菱的样子，阳光之下她眯着眼也无法看清卫瑺菱的表情，可她知道卫瑺菱就那样立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向她。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林瑶枂壮着胆子望向卫瑺菱，她看见了瑺菱眸中一瞬即逝的惊色。不仅如此，瑺菱神色僵硬，不知所措的小动作也没能逃得过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