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1/2）

“希罗圣教一行，见到续缘了吗？”道随心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下。

“没有。”素还真放下手中的书册，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见到素续缘，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坚持不让你见？”

“嗯，我若硬闯，见到的只会是续缘的头颅，所以，我只好先回来查找线索。”

“没有见到续缘，就无法知晓当时的情况，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准确地判断找寻线索的方向，素还真不亏是掌握文武半边天之人。”

“掌握文武半边天又能如何？素还真只是一介凡人，也是一名担心孩子安危的父亲。”

“阿素，虽然这么说很是失礼，但你该明白，你现在的首要目标并非是续缘。”

素还真微微一怔，拿着书册的手不禁颤了颤，“我明白，却也不能放任不管。他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他不是杀害殷雷杭特的凶手，更不该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于公于私，我都该为他周旋一切。”

“何必将一切都压在自己肩头？”

“因为素还真放不下，一路走来，素还真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太多。”

道随心看着素还真，眼中似有什么在变化着，“即便粉身碎骨，不得善终？”

“随心，你？”素还真微微皱眉，将心绪从素续缘之事脱离出来，终于发现今日的道随心似有不同，“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素还真走到道随心身边，关怀问道。

“阿素，你知道，我与常人不同。”

“嗯？”素还真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道随心看着素还真，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随心？”

道随心伸手抓起素还真的手，轻轻贴在额头上，“你了解我的过往，那是永远不能说的秘密，也是我永远不愿再想起的记忆。但是，但是……”

“随心，虽然至今我仍旧怀疑那一切的真实性，但你既重生一次，就该放下过去种种，重新开始，你还有很长的一段人生，不该因过往的一切而绊住你的脚步。”素还真伸手一边轻拍道随心的背，一边轻声说道。

“我懂，活了那么久，什么道理都懂了，可是懂了，并不代表自己就能够做到。阿素，续缘不会有事，因为他还有天命，承载人世希望的天命。”道随心抬眸看着素还真，那双黝黑的眸中，似有什么在不断闪动着。“那是一个绝望的世界……”

就在此时，天际一道惊雷乍响，打断了道随心的话。

整个书库瞬间沉静下来。

“……他不该有一个那样的未来。”道随心明白，那是对自己的警告，可他既已有了决定，谁也不能阻止！“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打算让他与柳湘音有更深一层的交集！”

那一声惊雷代表什么，素还真心里明白，有些话既然不能说明白，他也不会多问，“那便是你反对他们之间婚约的原因？”

“是。但我也明白，有些事必须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其中的滋味。”这也是他虽反对却不曾坚持的原因。

“随心，多谢你。”素还真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道随心的欲言的唇瓣上，“听我说完，我一直很遗憾，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在他成长的岁月里，我始终不能陪伴在他的身边，甚至，还因为我，而让他数次陷入危险之中。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虽然我对他的关爱从不曾减少一分，却也无法弥补他所缺失的童年。这段时日，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交谈的次数却也屈指可数。你说的很对，他是一个好孩子，他理解我，体谅我，从不抱怨一句，乖巧的让人心痛。”

“阿素。”

“当初你要收续缘为义子的时候，我很惊讶，却也很高兴。”

“即便我是私心而为？”

“是。”

“阿素，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很多事，外人是替代不得的。但我既认他为子，自会护他一生周全。”道随心认真地说道，“嗯？似乎有些走题了。阿素，续缘之事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查到，我也有办法洗刷续缘的冤情。我更加担心的是你。”

“我？”

“鬼王，也就是孽源，将会在武林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你不可能放任不管，九皇座便是一切的开端。”

“你知晓九皇座？”

“也就比你了解的多那么一丝丝。”道随心抬起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段小小的距离，“孽源是开端却不是结果。”

“嗯——”

“现在说那些还太早了，先以目前之事为主吧。”道随心轻笑一声，有些事，时机未到，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我要离开了。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肩扛起，有需要就说一声，暂别。”

“嗯。”素还真看着道随心直接离开的身影，微微垂下眼帘，遮挡住眼中流转的光华。再多的事情，也必须一件一件处理，自乱阵脚，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麻烦。

离开翠环山，身处茂密的树林间，举目望去，一片翠绿葱葱、繁茂的树叶遮挡住了部分阳光，使得林间一片昏暗，金色光芒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点点圆形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