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如今（2/2）

话说得没诚意，轻飘飘的能被窗户外面的风吹飞。不过既然是沐子来的事，那就走吧。

禹九走近窗户，一边抬手示意玄英让开一边说：“走吧。”

禹九撑着窗棱准备跳跃时听见玄英在她身后疑惑地问：“这些饭菜？”

“从窗户。我刚才吩咐过店家不能让人打扰，不让人发现我离开，我一会儿还可以回来继续看月亮。”

“这么多……”

“给一个朋友准备的，不过他今晚不会来。我们先走。”说完，禹九一起一跳稳稳落地，刚好在下面的巷子里没有一个人。

禹九抬头，和趴在窗户上的玄英远远对视之后侧身往旁边走几步，像是给玄英让个地方，但她只是想提前离开，玄英后来跟上就行。

禹九在前面走，玄英跟在后面，本来半柱香的功夫就可以走到，一路偏偏被玄英膨胀的好奇心拖延，她几次回头都没看到玄英，需要在人群里找才能看见他。

玄英在干嘛？一会儿拿着一张面具带着东张西望，一会儿又在人家摊子前摇着人家的挂饰，一会儿又挤进看戏的人群里面……就像没出来玩过一样。

禹九站在原地等过几次 ，一开始玄英看见她还能加快步子跟上，后来就——两个人像两拨人一样，一个想着玩，一个想着走。几次走走停停之后，禹九有些挫败地站在原地不动，等着玄英自己跟上来。她看玄英脸上一直挂着笑——不因为拥来挤去的人太多而被挤得烦躁——样子和他主人沐子来简直如出一辙。

竟然把玄英当成沐子来……禹九扶额看着再次发现自己掉队的玄英笑呵呵地跑过来，学着他笑呵呵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心想你再跑丢我就到前面戏楼等你自己找上来。

玄英没再走丢，只是忽前忽后地走在禹九身边，偶尔隔着几个人的距离。

“九姑娘很喜欢勾栏瓦肆中的热闹气氛？”

听到不远处的问题，禹九等到被人冲散的玄英走过来才回答：“喜欢？我只是不介意这种喧嚣。”

“九姑娘似乎不把如此热闹的场面放在心上，姑娘常来瓦肆听曲难道不是喜欢这快快乐乐热热闹闹的气氛，这各种各样多姿多彩的新鲜事物，这高高低低咿咿呀呀的各种声音？”

禹九偏头看着玄英问道：“我应该喜欢？”

街道之中人太多，有人兴冲冲地横冲直撞，以至于在路上走着不小心会被撞会撞到人。禹九刚刚为自己差一点被人撞上感到庆幸，接下来就为避开跑着的人不可控地撞进玄英怀里。

禹九在玄英怀里听到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我以为你喜欢。”

“……”禹九赶紧与玄英拉开距离，两个人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玄英继续问：“九姑娘可觉得一个人离开会让一座城变空？”

禹九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群说：“应该不会。你看我们走过的地方和我们不曾走过时一样，该耍杂戏赚钱的人一个也没停下，该来回跑腿的人一个也没驻足，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一直一个样，怎么会因为我们的来去有丝毫变化。”

玄英走在禹九的左边说：“那或许只是我们与他们之间太过陌生，没什么牵连，彼此之间都不在乎。若是两人之间有联系，如果联系再也割舍不下，其中一个人的离开难道不会让另一个人牵肠挂肚吗？”

说得有理，不过闲着没事发如此感慨做什么。或许玄英今晚出来不只是为沐子来给他的任务，禹九略有所得地问：“你和红竹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啊？”

禹九继续为玄英找理由说：“我若猜的不错，能让你牵肠挂肚的那个人是红竹。有一个人可以牵挂，不在他身边时总是念着想着，或许真的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让喧嚣寂静，繁华萧条，或许真的会有一座空城。”

玄英转过话头问：“九姑娘心里有这样一个人？”

禹九失神地答一句：“有。”

“我可认识？”

“你认识……”觉察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禹九赶紧收住，看到不远处的戏楼，她加快步子把后面赶路一般跟上她的玄英的话不再当一回事。

“在你我身边？还是——”

禹九站在戏楼前，揣着赶紧说完赶紧走的想法指指楼门说：“我之前便是在这儿遇见白夜，你可以找店家问问。我就不陪你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