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天灾（1/2）

木叶村外, 初代火影千手柱间被火影顾问宇智波斑拉到郊外“激/情聊天”。

两人从太阳西斜一直“聊”到太阳下山，“聊”没了一个光秃秃的山丘，“聊”出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最后把彼此“聊”得灰头土脸筋疲力尽, 才总算“聊”出一个结果。

宇智波斑单膝跪在千手柱间胸口, 用全身的重量压住他。

千手柱间被压得呼吸困难, 他力气比斑大, 却因为这个胸闷的姿势使不上劲儿。

“这次是我赢了, 柱间。”

“认输，我认输了！”

柱间憋住一口气, 双手托起斑的腰，想把最近有点幸福肥的挚友挪下去。

——我滴个乖乖，两天前把斑抡起来转圈的时候还很轻, 绝对是这两天陪泉奈吃甜食吃多了！

——泉奈是魂体不怕胖, 斑可是肉的，该不该提醒他悠着点？

——等等，月半王文王好像也不错～

“哼！”打了胜仗的宇智波斑心情超好，并不知道挚友正在diss自己的体重。他顺着柱间的力道翻身，躺在柱间身边一起恢复查克拉，并习惯性开启嘲讽模式——“你多久没出任务了，整天坐在火影办公室, 身体都变迟钝了。”

柱间笑道：“也只有斑能说出这种话。”

千手柱间就算状态不佳，照样能干翻一群忍者。对普通忍者来说, 面对百分之八十的千手柱间和面对百分之一百的千手柱间根本没差别，因为就连四大忍村的影级忍者, 也只能试出百分之五十的柱间。

这世上除了宇智波斑, 没人能让千手柱间全力以赴。

柱间感叹,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在南贺川边修炼，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年纪相仿又旗鼓相当的对手。为了不被斑打败，我那段时间可辛苦了，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在琢磨忍术，半点不敢懈怠。”

宇智波斑也勾起嘴角，“我那段时间也很拼命，连陪泉奈练刀的时间都没有了。”

(╬￣皿￣)蹲在在指环里的泉奈本奈提着50米大刀，磨刀嚯嚯。

——想干掉千手柱间，但斑哥肯定不允许！

——垃圾千手，毁我家族，抢我斑哥，不共戴天！

躺在外面聊天的两个哥哥，根本不知道指环里的泉奈正在磨刀。

斑问：“你觉得云雀可信吗。”

柱间笃定道：“我觉得可信。”

斑追问：“理由呢，别跟我说直觉，除非你想再打一架。”

柱间：“……”

柱间被噎了一下，斑太了解他了，他还真是靠直觉判断云雀可信的。但他不想和斑幕天席地再打一架，只能绞尽脑汁分析自己的直觉从何而来。“首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云雀身上就没有敌意，只有一身清爽的战意。”

宇智波斑点点头，他认可了柱间的说法。

清爽，这个评价太精准了。

明明身经百战却始终一身清爽，拥有这样特质的人，宇智波斑平生仅见过一个云雀恭弥。就连向往和平的柱间，也背负着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使命感。只有云雀这小鬼，就像飘在天上的云，就像……从未沾染过任何不幸，从未背负过任何罪孽，从不做违心之事，从不杀无辜之人，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也不曾后悔。

斑评价道：“只有一个和平的世界才能孕育出云雀这样的人。”

柱间弯了弯嘴角，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翻身，从仰躺变成侧卧，侧卧的方向正对着宇智波斑，正好能看到挚友白皙的侧脸。只有在斑仰躺的时候，才能看到他完整的脸——在战场上开着须佐流着血泪的不算。

柱间感叹：斑的脸颊多了一点肉，气质也更柔和了，难怪女人缘突然好起来。那些始于颜值、陷于温柔（泉奈特供）、忠于实力的女忍者，为了打听斑的择偶标准，都问到自己面前了。

千手柱间敢指天发誓，他当时真的认真想了，他觉得斑喜欢强者，所以他真诚建议所有有意成为宇智波族长夫人的女忍者——你们要好好修炼，努力提升自己，展现出让斑刮目相看的实力，斑只喜欢强者。

当时气氛非常尴尬，众人都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初代火影。

千手柱间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虽然就目前看来，全忍界能让斑刮目相看的只有自己，也不代表未来不能有更多女强人后来居上。所以才叫你们好好修炼，早日变成强者迎娶……咳，嫁给斑——我这话没毛病啊。

柱间的思维越飞越远，突然被躺在身边的斑踹了一脚。

“继续说，你刚才说了首先，其次呢？”

柱间立刻回神，“其次……呃其次是，你不觉得云雀君看似语出惊人，其实说话很有分寸吗。”

宇智波斑：？？？

斑重新回忆云雀恭弥的一言一行，瞬间变成#恕我难以苟同#就算你是柱间也别驴我#的表情。

柱间笑道：“是真的，你仔细想想，云雀君说的每一句话、透露的每一个消息看似劲爆，其实都……怎么说呢，都是带着好意的，不该说的话他一句都没说。比如忍界大战的事，我觉得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故意没说。”

斑也侧头和他对视，“你觉得我傻吗？”

柱间看着挚友的花猫脸，从地上爬起来，用木遁加水遁弄了个洗脸盆。

柱间哄道：“我从来不觉得斑傻，斑比我聪明多了。”

宇智波斑翻了个白眼，“那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柱间：“说什么？”

斑：“说说咱俩未来会分道扬镳的事，说说你的死可能与我有关。”

柱间：“……”

千手柱间有些僵硬，他没料到斑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斑自嘲一笑：“你说得对，云雀的确是带着好意的，如果没有泉奈，我迟早会离开木叶寻找真正的和平。”他不顾柱间瞬间难看的脸色继续说，“我最近渐渐意识到，就算建立了木叶，人与人之间也无法互相理解，真正能推心置腹的只有你我，至于其他人……”

斑失望地摇摇头，“战争还没有结束，内斗已经开始了，加入木叶的大小家族只想着争权夺利，根本不理解何为村子。战争停止的原因也不是大家希望和平，仅仅是因为木叶太强了，你我太强了，其它忍者村不想发动必败的战争而已。”

“以你我的寿命为限，这样的和平太短暂了。”

斑的表情越来越接近嘲讽，“狭隘的家族理念并没有消失，忍村只是一个更大、更混乱、内斗更严重、更倾向于以大义之名杀人不见血的家族。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我们的理想根本……”

“斑！”柱间急切地打断，“不要否定一切！”

宇智波斑爬起来洗脸，豪迈地撕下外套当毛巾。

比起情绪激动的柱间，斑简直平静的诡异。

斑越是这样平静，柱间就越觉得心惊肉跳。

“斑，你还记得我们少年时的理想吗。”

斑想了想，“你是指建立一个村子，把仅剩的弟弟保护起来。”

蹲在指环里的泉奈浑身一僵。

——以鬼魂的形态跟着斑哥这么多年，他早就意识到当年的错误，只是一直回避这个问题。

——他自以为是的慷慨赴死，深深伤害了他的兄长。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绝不会轻易放弃生命，哪怕变成一个瞎子一个累赘，他也会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啊，就是这个。”柱间深吸一口气。

“或许就像斑说的，木叶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它只是一颗新生的幼苗，我们可以修正它培育它。”柱间深吸一口气，“我想守护木叶，因为它是我们理想的雏形，为此我可以忍耐一切，牺牲一切，将自身化为火之意志燃烧殆尽也无所谓。但我听了云雀君的话，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错了。”宇智波斑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是为了守护才建立了木叶，当木叶建成后，你又要为了木叶牺牲一切。那些被你牺牲的，不正是你最初要守护的吗，不要本末倒置了。”

斑的眼神很执着，纵然没有柱间眼中的亿万星辰，却是最恒久的启明星。

斑说：“一个村子的格局太小了，甚至不够我一个人折腾，哪怕你是忍者之神，你又能庇护得了多少人！十姓？二十姓？和天下相比又如何？”斑的神情无比严肃，“柱间，村子只是死物，它没有那么重要，不要被眼前的一切绊住脚步。”

“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

“火之意志烧到哪里，哪里就是木叶。”

斑向前探身，用力按住挚友宽厚的肩膀，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万花筒写轮眼缓缓转动。

“柱间，你的理想不是平定乱世吗。”

一瞬间时光倒退，在很多很多年前，曾有一个西瓜头少年神采奕奕的说：斑，迟早有一天，我要结束这可憎的乱世，我要建立一个村子保护我的弟弟，我也要保护你——我最重要的朋友！

千手柱间下意识吞咽唾沫，瞳孔急剧扩张，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本可以轻易挣脱这幻术，却被斑的双眼摄住心神，等他反应过来，斑已经解除幻术坐回原位了。柱间依稀记得，这是自己年少时说过的话，在某次和斑比赛完爬山，自己站在崖顶俯瞰脚下的森林，许下这样天真又狂妄的誓言。

时隔多年，柱间早已记不清具体细节，只记得那片森林就是现在的木叶。

可是斑竟然记得那么清楚，连每一片飘落的树叶、每一缕洒下的阳光都分毫不差！

恍惚间，千手柱间明白了一件事。

——不要轻易对宇智波许诺，他们真的能铭记一辈子，永不退色。

千手柱间终于意识到，他曾经以为以心换心以诚待人就能得到同样的回馈，因为他就是这样对待斑的，斑也不负他所望，以同样的真诚回馈他。他们推心置腹互为兄弟，最终实现了曾经的理想，建立了木叶村。

然而，隔阂始终存在，仇恨也没有消失。

不是他的理想成功了，而是斑成就了他。

是的，他太迟钝了，他竟然到现在才明白，村子里真正能和他推心置腹的只有斑，真正能理解他支持他的只有斑，和少年时第一次遇到斑一样，大人们都听不懂他的话，只有斑能理解他、宽慰他、和他一起勾画和平的未来，只有斑。

加入木叶村的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立场，只有斑是真正放弃了家族站在他身边的。

他错了！

他错得太离谱了！

当他因为种种原因与斑渐行渐远时，斑一定会离开他。

如果斑是因为信任他而选择他，那么斑同样会因为不信他而离开他。

是了，在云雀君看到的未来里，斑离开了，斑不要他也不要木叶了。

所以云雀君不能说，他只是隐晦地提出千手和宇智波本是一家，希望能化解两个家族的矛盾。他还提到阴阳遁造孩子，他在暗示我想办法留住斑，比如创造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否则一定会发生更糟糕的事——这里明显是千手柱间想太多。

宇智波斑把自己洗干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蹲在指环里的泉奈一脸乖巧地出现，手上捧着斑的衣服，这个指环里可以存一些东西。斑穿好衣服，又恢复干净整洁的模样，他摸摸泉奈的头，对柱间说：“放心吧柱间，我不会离开木叶了。木叶虽然不是我理想的地方，但也足够我保护泉奈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重燃战火！”

千手柱间：“……”

——果然啊，斑太看重感情了，他会为了朋友妥协退让，也会为了弟弟放弃理想。

——如果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斑是不是就能永远留在木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