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2/2）

“将尸体都抬出去，而后清洗廊道。”无情眼前不关心尸体“小心。”径直入内。

慧娘则去找医馆的医者。

无情则看到了一位还有在喘息躺在床板上的男子，蹲身查看“还活着，怎与尸体摆在一起？”

“因为他进气少，出气多了，这样的人被判定没有救了。”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谁说不能救！”无情赫然回身。

她的身后蓝衣公子上官透伫立着。

无情与他四目相对。

一时间，仿若周围空气都凝固了。

两人彼此对视着。

“主子，济世堂的医者来了。”慧娘拉着一个老人家就过来了“上官公子？”也看见了上官透。

上官透朝慧娘笑起。

无情侧身，顾不得上官透，看向那老人家“你这里有多大，现在住了多少病人？可有病历记载？都出现过什么症状？轻症多少？重症多少？死亡人数可有记载？已死之人的尸体如何处理？”劈头盖脸的问题就砸向了老人“你如今开的什么方子，用药剂量呢？用了之后有何种反应？是减缓了寒热症状，还是可以根治？这里的工人可有防治之法？”

济世堂的医者本就被她们的装束所惊，从没见过这样打扮的人。

无情见本地的大夫无法立刻回答，看向慧娘“实地勘察一下，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将该做的事都做起来。”

“你，你是谁？”老人家见她如此不见外“你可知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姑娘家闹的地方，快走吧，这里都是寒热病人。”

“我是医者，来就是救人。”

“你是医者？救人？哈哈，这寒热病根本没有医治之法。”

“医治之法，未必没有。”无情伸手握住了老者的脉“让每一个在这里照顾病人的人都来诊脉，没有感染喝防治药汁，感染的留下治病；还有，所有尸体，必须烧掉。”转身看向还在身后的人“你也得待诊。”在这方面她素来强硬。

……

几个时辰后，慧娘就已经将所带来的药材都分类完毕，更带领着跟来的十位男子，将所有空间重新分配，划分区域，妥善安置病人。

济世堂帮忙的工人没有染病的也都喝上了她们带来的药汁，并在慧娘的指挥下清洗众多的‘野草’。

身后能用的药炉也都整齐的排列好，炖上了已经配置好的药，这些药在来之前就已经配好，到这里之后只要放入罐子里加水便可煎制。

济世堂中原本已空的药柜也都被重新塞满了各种药材。

无情在堂内先坐诊，将那些已经感染但尚能行动的工人诊脉了一番，而后分别让他们喝下煎好后装在陶罐里的药汁，而有一些则不能喝这个方子的药。

“姑娘，照你这么说，寒热病还有治？”大夫拿着一张方子，还是有些不信。

“这寒热病可分为邪郁少阳型、暑热内郁、暑湿内蕴、疫毒侵袭、正虚邪恋五型，肘后备急方中也有详细记载，只是当时不确定此次爆发的寒热病都相同。”但通过诊脉来看，的确病症相同，应该是同一种疫毒所致“这方子我与赵太医商量过，也有重、中、轻病者被治愈。”

“主子，有两个重症好像不行了。”慧娘跑了进来。

无情已经知道上官透才入济世堂，起身，从他身边而过“准备金针。”但真的没有时间说话“让人将周遭先消杀一遍。”走出几步，停住，看到慧娘放到桌上的油纸包，打开其中一个，示范了下，丢给他“戴上，别拿下。”

上官透拿住，而后学着她示范戴上，这东西遮住口鼻，只露出眼眸，望着面前也只露出眼睛的女子。

无情收回手，人已经跑了出去。

上官透是看见她们都戴着，但完全不知这是什么，不过也能猜到应该是防病传染用的：你果然来了，在这人间地狱里游刃有余，真的如同一道光。

时间就这样流逝。

无情将重症病人挽了回来，保住了他们那口气“清溪村？”也从大夫那里得到一个可能是发源地的名字。

在院内，对跟来的锦衣卫说，她怎么都觉得这次疫病的流传速度比她预估的快太多，有些不太寻常“疫毒的发作可能会有很多原因，你们皆是破案高手，请带回你们觉得可疑的所有东西，特别注意虫子，蜈蚣，蝎子，家禽也可以，若一无所获，挖一具尸体出来。”

“尸体？无情姑娘你也说过尸体也会是传染源。”跟来的锦衣卫记得“你若要解剖尸体，很有可能感染。”

“带来就是。”她坚持。

三位锦衣卫答应“好。”

“傅绎未到。”无情转向留下的人“消息不能断，各地疫病的症状，发病的时间都要粗略统计，然后做图标注。”

“大人吩咐过的，有最新情况，我们会随时告知姑娘。”这些知道她能治疗寒热病的锦衣卫都很佩服她。

又有一位锦衣卫而来，立定后告知“姑娘，我们已经通知了本地知县，他会安抚当地百姓，那些门口尸体我们会拉到远处而后烧毁。”

“定要烧透。”无情叮嘱“不可直接接触尸体，把手包起来，处理好尸体，烧掉包手布，要注意消毒。”

“是。”锦衣卫都按照她的嘱咐来。

上官透知道无情有多惜字如金，而今她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叮嘱，可见她心中对此的重视和焦虑。

“主子，重雪芝来了。”慧娘端了一碗药汁“上官公子，这个是预防的汤药，在这里健康的人都要喝。”递给上官透。

“这里是重火宫的地头，她自然能来。”无情并不关心“上官透，你接待。”她还有病患需要照顾“慧娘，三个轻症能帮忙的只负责照顾，熬药、喂药之时别让他们接手，防止交叉感染；水源查过了吗？”

上官透接过慧娘递过来的汤药，看着她如同在沙场一般，指挥若定又亲自诊病，没错，在医馆里她就是所向披靡的女将军，哪怕对手是死亡也竭尽全力应战，从未逃避一说。

真不知这窈窕身躯里哪里来的勇气，可以让她如此无所畏惧，一往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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